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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你们大了,我一个老太婆,可管不住你们了。”谢老夫人吃了口糕,语气中满是无奈,她知谢长殊回广陵定是另有缘由。

何况她家孙儿是圣人钦点的探花郎,就算是辞了官,那也自有出头日,这么一想,谁家高门显贵的女儿娶不得?

哎,可她年纪大了,膝下却连个重孙都没有,实在是眼馋。她不就是想抱个重孙嘛!

谢长殊陪着祖母闲聊了一会儿,又哄着谢老夫人喝了药,正准备要走时,却听到了一句“老夫人,七公子来了。”

门外有人来报。

谢长殊眉头轻皱,未曾言语。

谢老夫人借着喝茶的功夫,看了眼他,见其无话,而后道:“进来吧。”

“乡试在即,你闲在家中无事,也帮着看顾些弟弟们,这谢家终究不能只靠你一人。”谢家子嗣虽多,但实在是没几个顶用的。世家想要枝叶繁盛,这根就要扎得深,扎得多。

一语毕,屋外已来了人。

“孙儿给祖母请安了。”谢长岚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全无刚才见林琬月时的欢喜模样,如今是真被说中了,他刚被母亲训斥了一顿,就被赶来了老夫人的院子听教诲。

等到谢长岚进了门,谢老夫人打开了话头,“七郎,来得正好。今年的乡试,你也下个场。不求个名次,就当是历练也好。”

这事,谢长岚刚知晓了。这乡试的名额是大夫人特地求来的。“是,孙儿必当尽力,不负祖母期望。”

说罢,谢老夫人又点道:“正巧这探花郎回来了,你也多跟着二哥学学。兄弟之间,平日里多些走动是应该的。”

听到此话,谢长岚更是心下不甘,凭何只单点他一人?六哥、八弟、九弟,他们怎就不来?

但在谢老夫人面前,他只得陪着笑脸,答道:“那是自然。只是弟弟愚钝,还望二哥不嫌弃得好。”

“无妨。”谢长殊回了一句,冷淡至极。

不过,既是接下了这活,那必然是要做好的。

谈话间,谢长殊先简单考校了几道经书里的注解之题,然而谢长岚往日最不喜背书,哪里能记得?磕磕巴巴,一个都未曾答对。

“孺子,难教也。”

这一句话,让谢长岚羞红了脸面,恨不得在祖母面前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教,那就好好教。”谢老夫人打了个哈气,她这把老骨头是管不动了。“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谢长岚终于松了口气,与谢长殊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刚分开走了几步路,一个书童急匆匆跑到了谢长岚身前:“公子,可还去看林姑娘?”

“不去,不去了。”今日晦气,谢长岚哪儿都不想去。

林姑娘?

原是将心思都放在了女子身上,难怪一问三不知。男女之间,本应多有避讳才是。如何,就让人记挂上了?谢长殊暗自摇头,连带对林姑娘也起了不喜。他十二岁入京赴考,那时谢府似乎还未有这个林姑娘,怕又是一个来打秋风的女子。

只这一点,与什么王家、柳家都一样。

若是日后撞见了,躲着些便是。

再说这雨,怕是要下整夜了。

回了谢长殊的听竹院,日头还未曾下去。

正好还有封书信要寄给京城里的父亲,他虽辞官,却不能随意疏忽了京城之事。唯恐牵一发,而动全身。

纸币铺开,一侧的白芍正研着磨,嘴里却莫名嘟囔了一句:“湿了发,溜了肩,别是等着公子撑伞呢!”

白芍与残荷本就是从小贴身伺候谢长殊的丫鬟,按理说,将来是主子收进房里的人。可谢长殊一心只读圣贤书,未曾多给她们一丝念头。

残荷是个明白人,知晓主子看不上她,早早就另外许嫁了人,等到谢长殊入京时,她便留在了谢家,看顾个院子。偏白芍不甘心,跟着入京后,只求留在公子身边做个婢女就成。如今年岁渐长,便是另许人家,也不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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