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溪闻言,一把推开伏星,大步朝着正大门走去。
伏星在背后喊着:“下次让***妹不要在大门口哭。”
古溪挥挥手表示知道。
王府正大门,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是没有资格踏足的。
一次两次,还能遮掩过去,太多次,落在外人眼里,就是煜王府没有规矩,煜王身份也会被人看低。
古溪心中着急,施幼娘把几个妹妹管束很好,要无事,妹妹绝对不会找来这里。
来的人是白桃,白桃从小到大脚程就比常人快。
她安安静***在偏房内着哭,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老管家心疼不已。
施白桃一颗糖都没有拿,当她看到古溪的时候,她飞一般冲了过去:“哥哥,哥哥,阿姐,阿姐,阿姐……”
原本还能忍住的悲伤看到古溪那一瞬间决堤了。
古溪抱起白桃,对着老管家歉然道:“想来家中出了事情……”
老管家知道古溪家中情况,也没有过多为难:“快去快回,要记得明日跟***出门。”
古溪鞠躬:“多谢。”
古溪抱着施白桃大步朝着自己家走去。
老管家叹息一声。
古溪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小院,小院大门敞开着,小院桌椅被人推倒,两间房内都没有看到妹妹们的身影。
施白桃紧紧抓着古溪的衣服,大眼里蓄满的泪水与害怕,小院子的角落,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古溪没有半点迟疑,抱着施白桃往隔壁走去,开门是一个婆子,平日嘴巴坏了一点,但是心眼不差。
古溪每个月也给她半吊铜板,让她偶尔照顾她们几分。
婆子有点心虚看向古溪,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我一大把年纪,他们五大三粗的,我进去不是找死吗?”
古溪把施白桃交给她:“帮我看着妹妹,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她。”
婆子忙点头:“这,这肯定会。你也知道我……”
古溪没有等她说完,转身再次进入院子。
婆子跟了上去,“你那***真是没了良心,你每个月都给他银子花,他还打幼***主意。不是我老婆子多言,你那妹子确实长得太过漂亮,当初我就跟王婶说了,这女娃子留不得,留下来是个祸害!哎哟哟,不得了,你拿着刀做什么!”
古溪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吓得婆子往后退了不知道多少步。
古溪冷冷道:“幼娘不是祸害!你知道李大壮把她们带去哪里!”
婆子看着泛着森森冷光的菜刀说:“还能去哪里,不就是窑子吗?”
东巷某处废院中,古溪拿出一块木质的令牌,这是他二等小厮的身份牌子。
原本空荡荡的废院中突然间出现不少身影,“溪哥。”
这是东巷口的乞丐,年纪跟古溪差不了多少,古溪在王府第一次领了差事,她就拿了银子来到这里,让他们替她办事。
这三年来,就是古溪给他们银子,才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偶尔他们犯了事情,也是古溪出面帮他们摆平。
“帮我个忙。”
东巷并非一个巷子,它是京城东边最为贫穷也最为混乱的一块地。
天子脚下,也并非处处繁华。
错乱的小巷,紧紧挨在一起的矮房,在这里生活的人,饿不死,却也富不起来。
想要搬出东巷,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赚到的银子。
在东巷口最为角落,那里是一个废弃的铁匠屋,是东巷有名的鬼屋,寻常人不敢靠近。
铁匠屋旁边就是出名的窑子窝。
李大壮和他的狐朋***绑了幼娘她们,正在跟***讨价还价。
“桂妈妈,货你可都看过,不出三年,我敢保证,你这窑子生意一定会必过徐***窑子。”
桂妈妈吸了一口长烟:“这女娃子阿哥可是在王府当差,我们这种破烂地方,可不敢收。”
李大壮哈哈大笑起来:“桂妈妈老子敢把这女娃子抓来,就有信心让古溪不敢来找。”
桂妈妈来了兴致:“哦,是什么?”
“老子知道她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说出来,不用我们出手,煜***就能把她杀了。”
“什么秘密?”
李大壮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百两,买了这些丫头,老子就告诉你!”
桂妈妈闻言,嘴角抽了一下,“李大壮你他娘想银子想疯了吗?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滚,老娘才不管你什么秘密不秘密。”
“桂妈妈不想买,我徐妈妈想要买,不就是一百两吗?也就我们小翠几天的事情。”
桂妈妈听到声音,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桂妈妈终究没有掏出这个银子,掏银子是徐妈妈,桂妈妈冷笑两声:“那小子老娘是见过几次面,并不是好惹的货,你们当心惹了狼崽子而不自知!”
徐妈妈扑哧一笑:“瞧你这副没有出息的样子,活该你赚不了大钱。怕死就别出来赚!滚,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们走!”
桂妈妈离开了,留下徐妈妈一伙人。
李大壮神神秘秘拉着徐妈妈走到角落附耳轻声说着什么。
徐妈妈原本散漫的态度,一点点起了变化,变得无比凝重,说到最后,她震惊不已:“什么!你说古家那小子是……”
话音未落,一根箭矢破空而来,直接贯穿徐***脖颈,止住了徐妈妈脱口而出的话。
李大壮面对突然死亡的徐妈妈吓得不轻,他转身就要逃,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箭贯穿他的肩膀。
要不是他移动位置,这根箭就***他的心脏。
李大壮软了腿,跌倒在地上:“谁!谁!”
方才还在嚣张的人群,一下变得慌乱不已,箭矢一箭接着一箭,一箭总能***一人。
“快,快把人找出来!”
直到第三人倒下,古溪的位置也暴露出来……
……
天渐渐亮了,鼻尖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就连眼睛前都是一片红色,古溪颤抖手,手抖得厉害,可她手中的菜刀依旧没有落下。
她身上都是血迹,走了两步,脚软下来,无论她怎么爬,都站不起来。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也不记得自己如何活下来……
血泊之中,她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她是不是该谢谢爸爸当年对自己的严格,学了一些防身的功夫,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武功,但是对付这些地痞***还是有用。
暖黄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还来不及感受到一丝的温暖,有人遮住她的光线,她抬头,看到一身矜贵的煜***,黑色靴子踩在血泊上,垂着眼眸,慈悲又怜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