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的工夫,庆辰已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施粥的米车前。
他扫了一眼那辆满载热粥的车,见还剩下大半锅米粥,顿时气不打一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火。
一般来说,锅底的粥熬得最浓稠,而上面则相对稀薄,汤汤水水的,***也较少。
庆辰便没去排那队伍,而是选择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三弟庆安焦急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大哥,咱们得排队啊,不排队,不然等会儿粥就没了。”
“急什么?”庆辰不耐烦地别过头去,“还剩这么多,等剩下一小半的时候再叫我。”
“可是大哥,等到只剩一小半的时候,再排队就来不及了啊!”三弟庆安急得直跺脚。
“谁说要去排队了?”庆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盯紧了,剩一小半就告诉我。”
庆辰撂下话,自顾自的朝旁边柳树下走去。庆辰心里想着,都当地痞了,谁还老老实实排队啊。
头几天养伤,庆辰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表现得规规矩矩,让弟弟们,拿着水瓢领点粥米。
但伤势一好,也是急着进城弄些事儿干。
总不能自己一直住城外的破烂茅草屋吧!
昨晚上,庆辰让二弟庆杰盯着那伙小乞丐,竟是一个叫***会豢养的乞丐。
***会是附近一条街的小帮派,管着这条街,领头的是一对结义兄弟,都擅长鹰爪功,精通些武艺,手下还有一群小混混摇旗呐喊。
对上一个人庆辰不怕,但是这对结义兄弟要是一起上,庆辰就有点勉强,更何况还有十几个小混混摇旗呐喊,他也得掂量掂量。
庆辰前两天就盯上了***会的地盘。出来混,得有地盘,打工能有什么前途。他明白,想要在这乱世中立足,就必须有自己的地盘。
光干个******,打工挣不了几个钱,连城里的房子都买不起,更别提练武所需的巨额花费了。想要有前途,就得混个帮派,抢占地盘。
但是津城里面油水足的地方不是被官府占了,就是被大帮会占了,也就一些平民区的汤汤水水的小底盘,被一些小帮会占着,喝点稀汤。
“大哥,大哥。”此时,三弟庆安站在身旁,小心的喊了两声。
“就剩下一小半了,怎么办呀大哥!”庆安指着粥桶道。
“取粥啊咋办!傻愣着干嘛,跟上。”庆辰说完,便大咧咧的朝队伍前面走去,然后顺手一推,将前面一个正在***扰妇人的黝黑老头往外面一扒拉。
“你干什么?挤甚,挤甚!还有没有规矩了!”老头立马嚷嚷起来。
“砰~砰!”老头话未说完,突如其来的就是两记重拳,在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老头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
“啪!”老头还没有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便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空气中回荡着刺耳的声音,老头左脸瞬间鼓胀红肿起来。
庆沉恶狠狠的盯着老头,像一头野狼盯住了绵羊一般。
然后阴沉的扫了一圈周围有些想要看热闹的流民,不经意间,露出腰间别起的短刃,左手悄悄的摁了上去。
周围的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声张,生怕这个腰间别着短刀的凶恶汉子对自己动手,给自己打翻在地,那就得不偿失了,看热闹犯不着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
身材丰满的妇人本来被老头***扰的满脸通红,又不敢叫嚷,怕被赶出分粥的队伍。因此捂着脸委委屈屈,没有看到庆辰教训老头的一幕,竟然嘤嘤哭泣起来。
庆辰一把拉住妇人,担心妇人的哭声会引来士卒的注意。妇人手中还提着装碗的篮子,拽的很紧,他低声对妇人说道,
“莫哭,再哭,老子给你衣服掀了,挂到树上去!滚到老子后面呆着,那老头已被我赶了出去!你且安心呆着,难道还怕喝不到粥了?”
当然,庆辰可不是因为好心,也不仅仅是为妇人那不太好把握的***。
世道这么乱,女人的清白那都是个笑话,庆辰管不过来,也压根不想管,毕竟庆辰可不算是个好人。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庆辰发现,一些小规模的***,士卒根本不会过来盘查,而是在前面看着戏,然后互相说一些荤段子打发时间。
只有混乱大了起来,才会不得不顶出来弹压,毕竟都是些穷鬼,榨干了也多不了几两油水,士卒要不是有府城的律令,压根不想管这些流民。
但若是遇到手狠心黑的流民,士卒也不敢过分为难,毕竟这可是个盗匪横行的年头。
这世道,只要你够狠,有本事,那就活该你吃肉。
没本事又软的,就只能被吃了。
庆辰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必须狠下心来。
见周围没人敢管闲事,庆辰让一旁呆立着的小弟,赶紧站到自己身前,然后顺着人流往前。
施粥的帮闲,看着一个十二岁的毛头小子,拿着一个木盆,都给气笑了,没好气的说:“我说,你这屁大点的小子,顶着个木盆就来盛粥,你是来消遣老子的吧。去去去,换个碗来,重新排。”
三弟庆安被帮闲的一番话吓得低下了头,喏喏不敢言语。
突然,庆安的肩头被一个有力的手掌按了按,接着庆辰将庆**到自己身后,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施粥的帮闲,直把帮闲看的有些发毛,才开口。
“这位兄弟,行个方便,出门在外,帮把手,我庆辰和弟弟感激不尽。这也不是你家的粥,公家的东西,犯不着伤了和气,旁边士卒都不管,兄弟你横插一手,是有些不太地道了。”
帮闲看着庆辰有些凶狠的模样,也是有些胆怯,但他也是个好脸的人,硬撑道,“不给又如何,旁边这么多人看着,你还胆敢强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