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化了?”薄晏卿冷眸扫过,“如何化了,请赐教。”
女人吓得完全不敢说话了。
她低下头,望着缩在她身后的程程,突然一耳光打在他脸上。
“快给崇君少爷道歉!”
程程猝不及防被打了一耳光,吓得瞪大眼睛,眼泪不断滚落。
“妈妈......”
“快道歉啊!赶紧和崇君少爷道歉!跪下道歉!”
薄崇君一脸厌恶地道,“我不要他和我道歉。”
他看向音音道,“我要他和音音道歉。”
顿了顿,薄崇君看向孟夫人,“你也要!”
孟夫人忙不迭点头,“好,好,崇君少爷,我马上和音音妈妈道歉!”
她牵着哭哭啼啼的孟程程,来到云初面前,小心翼翼地讨好道:“音音妈妈,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件事是我们程程做的不对,是我教子无方!希望您海涵,原谅我,原谅我儿子好吗?”
云初护着音音,不肯转身。
“音音妈妈?”
云初始终不转身。
她突然弯腰,将音音抱在怀里,匆促地扔下一句话。
“我接受你的道歉,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她抱着音音要走。
薄晏卿的眼神骤然擭住她。
这个声音......
“慢着。”
云初步子更急,抱着音音匆促离去。
薄晏卿反应过来什么,朝着她追去。
孟夫人紧张地迎上去,“薄总......”
“滚开!”
男人突然变得暴躁。
他一身势不可挡的气势,朝着云初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幼稚园门口。
云初迅速解锁,将音音抱上后座的儿童座椅。
望见女人脸上的紧张,音音好奇地道,“妈咪,你怎么了呀?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叔叔很吓人,觉得害怕?”
云初笑得僵硬,“是啊。”
“没关系哦!”音音道,“音音不怕了,音音会保护妈咪的!”
“音音乖,坐好了,我们回家!”
“好。”
音音乖乖坐好。
云初动作利落地上了驾驶座。
她刚发动车子,便看到薄晏卿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
云初一脚油门,驾驶着奔驰迅速离去。
薄晏卿望着绝尘而去的奔驰车,拧了拧眉,一眼记下了***。
京A802UQ。
......
柏岳集团。
总裁办公室。
薄崇君坐在地毯上搭乐高。
从幼稚园回来之后,薄晏卿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一直坐在电脑前,不离座。
薄崇君了解爹地,爹地现在心情很不好,很不好。
因此,他安静地拼搭乐高。
薄崇君遗承了薄晏卿沉默寡言的性格,即便五岁是一个男孩子最活泼好动的年纪,脸上却是与这个年纪不符的冷漠与成熟。
“笃笃笃。”
门突然敲响。
特助秦烈匆忙走进了办公室,对着薄晏卿汇报说:“薄总,人已经查到了,详细资料,我已经让人邮件发送给你了。”
薄晏卿点开邮箱。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资料。
那个他曾经以为安静葬在薄氏家族陵墓的女人,竟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资料里。
“宋云初。”
资料中,五年来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容貌,以这样一个陌生的名字,展现在她眼前。
相片里,女人素颜美丽,墨发垂肩,皮肤白净。
“云初***改姓‘宋’,目前***A国。”
薄晏卿冰冻的俊脸,毫无温度。
“她有个女儿。”
——宋韶音。
邮件里,附带着一个四岁小***的入园照。
照片里,宋韶音有着与云初一样甜美面容,可爱娇俏,一双眼睛,仿佛盛载着万千美丽的星辰。
秦烈有些犹疑地道,“据......据说,这个女孩是......是宋***和宋氏集团大少爷所生。”
“宋景砚?”
“是......”
薄晏卿的手骤然攥紧,骨节一阵泛白。
“住址?”
“宋***如今住在君悦府1栋1单元1801室,这处房产显示是她一年前独资两千万购入,据我所了解,君悦府只是只是她名下诸多资产的其中之一。”
“君悦府......”
薄晏卿靠回椅背,神容深暗。
秦烈小心翼翼地道:“***的医疗市场份额,除薄氏之外,绝大多数,是宋氏掌控。当初云初***发生车祸之后,送去的医院,是宋家名下的私人医院。我猜,五年前那具遗体,或许不是云初***本人......”
薄晏卿俊脸更沉。
好。
很好......
她骗了他。
骗了他这么多年?
宋云初?
薄晏卿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凤眸中,已然暗红一片。
......
君悦府。
夜逐渐深了。
云初将音音哄到了床上,开始为她讲故事。
“最后,小人鱼又吻了王子的额头一下,用颤抖的手把刀子扔到海里,自己也跳到大海里去了。天亮了,人们找不到小人鱼,船边的海浪上跳动着一片白色的泡沫。”
念完《海的女儿》,音音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最后小人鱼化成泡沫消失了吗?”
“是呀。”
音音有些意难平,“小人鱼好可怜哦!那个王子和公主幸福地在一起,可她却变成了泡沫,这个故事不好听。”
“下次换别的故事讲给你听好不好?”
音音点点头,打了个哈欠,眼皮已经沉了下来。
“妈咪,音音好困了......”
“乖,音音早点睡,妈咪洗完澡就来陪你。”
“好......”
刚说完“好”这个字,音音闭上眼睛,竟是秒睡了。
灯光下,云初心疼地亲吻音音粉糯糯的脸颊,目光温柔。
浴室。
云初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冲散一身疲惫。
她手掬起水,轻轻抚过身子,肩头的一道伤痕,清晰醒目。
这个浅淡的伤痕,看上去有些陈旧了,但是不难看出,这并非是普通伤。
伤痕下面纹了一道心电图,和一个日期。
2015年。
她在那天死去,又在那天重生。
云初触到伤痕,眸光冰凉。
从小到大,这是她身上唯一添的伤,伤口是愈合了,她心里的伤,却是刻骨铭心的。
一场车祸,她侥幸生存。
宋景砚为她封存所有身份信息,将她送去国外养伤。
与她一起被送去国外的,还有音音。
宋景砚说,她当初怀的是三胞胎。
两个儿子,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