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奕辰憋着笑,知道她性格就是如此,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儿。
时逾白脸色阴冷,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拳头攥的紧紧的。
护士偷偷瞄了他一眼,帅气英俊的五官,接着就是腹肌,磊磊分明,手上不觉就用了力。
时逾白腿上这伤,创面不大,伤口有些深。
突来的痛感,使得他倒吸凉气。
“抱歉,时主任,我不是故意的。”护士见他脸色不好,不免紧张起来。
时逾白很快如常,“没事,你继续。”
换好药后,时逾白开口叫住准备离开的护士。
“许今禾她,在医院怎么样?”
护士摘下口罩,端着托盘笑着说,“许医生啊,人挺好,就是嘴巴太毒。”
“嘴巴是挺毒。”时逾白不觉就笑出了声。
护士接着说,“因为她跟陈大夫关系好,急诊遇见刁蛮的患者,都会请许医生这个外援来。不是会诊,只是吵架。”
时逾白只是听着,不再开口询问。
护士指了指帘子,“时主任,需要帮你拉上吗?”
时逾白摆摆手,“你忙吧,一会儿还有位大神要来。”
回到3楼妇产科的许今禾,刚坐下,就被下手术的孟宛初耳提面命着批评一通。
“你呀,一个阑尾炎,挨一刀哪还有这些事。”
许今禾吐吐舌头,躲在孟奕辰身后。
“姑姑,已经好多人说过她了。您这爱徒,哪是肯听话的主儿。”孟奕辰笑着开口,还是把身后的许今禾揶揄一番。
孟宛初把听诊器抓在手里,“既然她没事,你去忙你的吧。你在这里,也看不住她。”
许今禾拍拍他的背,“爱卿功成身退,告辞吧。”
孟奕辰***她的头发,“傻样。明早,需要我来接你吗?”
许今禾摇头,“我车在停车场呢,再不开,电瓶就亏了。”
孟奕辰消失在妇产科走廊里,许今禾点开电脑看着那高龄产妇的病历。
她刚想跟孟宛初讨论手术方案,“师傅,这个患者她。。”
许今禾看着孟宛初的神情不大对,“怎么了?”
孟宛初起身,替她扎好散乱的头发,“时逾白是急诊副主任的事,知道了?”
许今禾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很快恢复如常。“见到了,早上那个大学生宫外孕,我不小心踩到时逾白的氧气管,差点没把他憋死。”
弹性的皮筋绕了三圈才扎紧,“他回国直奔这里,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你来的。”
许今禾转着笔,不以为然地说,“才不是为我来,他来这里,镀金的。”
“时间一到,有三甲急诊科主任的工作阅历,回到南河就是科室大拿。”
孟宛初没有拆穿她的口是心非,“那跟小辰,定下来?”
许今禾手中的笔停止转动,“师傅呀,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了。他没把我当女的,我也没把他男的。”
“禾禾,下月初***爸生日,不回南河吗?”
刚才顺手转的笔被孟宛初拿走了,许今禾手中空落落的,顺手拿张纸开始折纸飞机。
“我回去做什么,许溪已经找回来了,我去了只会碍眼。”她肩膀松散着,“师傅,我买个礼物寄回南河好了。那个家里,也没人真正欢迎我。”
孟宛初把笔还给她,出门前拍着她的颅顶说,“真正的许溪找回来了,可你还是许今禾。是在许家生活二十多年的女儿,这点谁也改变不了,包括许溪本人。”
纸飞机折好,办公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独自看着屏幕发呆。
她冲着飞机吹了口气,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在空中盘旋几圈,最终落在窗台上。
许今禾是在许溪走丢后,被领养到许家的。她两岁到许家,极尽宠爱,直到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那个夏天。
真正的许溪找回来后,她的宠爱瞬间消失。
楼上最爱的房间要让给许溪,她喜欢的玩偶、衣服、钢琴,甚至还有她最爱的时逾白。
这些,都要让给许溪。
时许两家联姻,一直都是许溪,而不是后来的许今禾。
也因此,大学毕业后的暑假,原本约好一起出国的两人,最终分道扬镳。
她跟着孟宛初,离开南河市,来到林西市。
匆匆一别,七年已过。
在这里,她认识了孟依晨,跟陈哲成为朋友。甚至,还在酒吧街认识一位风情万种的**姐。
许今禾是幸运的,从小被富裕的许家的领养,顺利在南河大学医学院读了五年。
同样的,她也很不幸。亲生父母信息不详,长大后被二次抛弃,像流浪狗一样,在林西市孤单度日。
同样陷入往事回忆的,还有急诊的时逾白。
他想到出国前的那***,两个疯狂的人,狠狠纠缠,不忍放手。
时逾白用惊人的体力和实际行动向她证明,除她之外,他的这个躯壳,从来没有被别的女孩碰过,包括许溪。
他的唇舌只吻过她,小腹延伸的***,也只有她能纾解。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跟她绑在一起。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可任凭他那晚如何身体力行地证明,都换不了她一句示弱和原谅。
更换不来她为了他,为了他们未来破釜沉舟的勇气。
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她大力推开覆在她身上索求更多的他。
声音清冷,语气淡漠,“时间到了,你该走了,我也该走了。”
他呢,努力克制未压下去的***,把那间公寓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包括他俩亲手捏好的陶俑娃娃,包括俩人一起合伙搭建的照片墙,包括她最爱的玻璃墙。
“许今禾,你的心呢?我真想扒开你的心看看,里面是不是硬的跟石头一样,你的血是不是冷的?”
歇斯底里的时逾白掐着她的脖子,看着她呼吸不畅,那张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红红的血色。
他后悔地松开自己的手,贴着她的后背紧紧拥着她。
“你可知,为了跟你一所大学,答案后的两个月我被关在乡下,被揍了两个月。”
他求她,天之骄子的时逾白,跪在她身后哀求她。
“懒猫儿,我求你,别把我推出去好不好?你信我,我跟许溪清清白白。你信我,好吗?”
许今禾还是那般,淡然疏离,一改往日的厮磨缠绵。
“时逾白,我再陪你一次,你全我自由,好不好?”
她大咧咧地躺在那张多次把两人送上云端,无数次共赴极限的床上。
衣衫不整,目光空洞,“时逾白,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