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三月乍暖还寒,一场小雨,加深了寒意,寒透了唐晓的心。
她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撑着雨伞,缩着缩着匆匆而过。
五分钟前,她打电话给自己的未婚夫江铭,问他什么时候能到。
今天是他们领证的日子。
江铭很久才接她的电话,都不等她开口,江铭就说道:“唐晓,对不起,我觉得我没有考虑好,我不去了,***重病,着急地想看到你嫁人,但我不想这样草率地结婚。”
“还有,你弟弟才六岁,***一走,你们家那么多极品亲戚虎视眈眈***留下来的财产,我觉得我斗不过他们,我也不想和你一起承担抚养你弟弟的重担。”
江铭说得很冷静,唐晓听得心凉凉。
最后,江铭说:“唐晓,真的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唐晓说话的机会。
难过的泪水从唐晓的眼角滑落。
她和江铭是大学同学,二十岁开始相恋,如今已有五年,一直都感情稳定,在爷爷还没有重病之前,江铭的父母曾经向她提及过结婚的事。
现在爷爷生病,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和弟弟,希望能看到她嫁人。
为了满足爷爷的心愿,她提出和江铭领取结婚证,说好了今天在民政局办结婚手续的。
可,江铭放她的鸽子,还向她提出了分手。
“跑了?白家这是耍我呢?要不是我奶奶重承诺,我还不愿意娶她呢!”
不远处,有个男人一手抱着花束,一手拿着窃听在通电话,声音特别大,也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的怒火。
唐晓忍不住看过去。
“让我买好花束,准备好钻戒,拿齐***,在民政局等着她,结果她***!白盼盼是不是以为我凌琛娶不到老婆了?她***,就休怪我们凌琛无情!”
那个叫做凌琛的男人愤怒地摁断了通话。
唐晓听了一耳朵的八卦,都忘记自己还在伤心绝望了。
她要结婚的对象,害怕面对她家里的那些极品亲戚,害怕与她承担起抚养幼弟的重担,悔婚。
这个叫凌琛的男人,听他说话也是为了让家里长辈安心才会结婚,但他的未婚妻却在今天***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爷爷,听说她今天来领证结婚,脸上都有了喜色,精神也好了很多,唐晓就不愿意让爷爷失望。
要是让爷爷知道她没有领证成功,爷爷肯定很难过的。
唐晓抹了一把泪,看着那个正在扯着花瓣儿发泄愤怒的男人,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大步走过去。
察觉到有人走近,凌琛就像只刺猬似的,瞬间竖起全身的刺,眼神森冷地瞪着唐晓,防备之心非常浓烈。
冷冽而锐利的眼神让唐晓差点想打退堂鼓了。
“先生。”
第一步已经迈出,唐晓逼着自己勇往直前,不要退缩。
“先生,我被未婚夫抛弃了,刚才听到你和别人通电话,你的未婚妻***了是吧?”
凌琛俊脸阴沉,眼神越发的冰冷,冷冷地反问着:“与你何干?”
“先生,我必须在今天结婚,咱们都是被抛弃的一方,同是天涯沦落人,可以组成一对儿,我叫唐晓,今年二十五岁,来自江城博县一个乡镇的农村,家里有个重病的爷爷,还有一个六岁的幼弟。”
“我和弟弟都是爷爷从孤儿院***的孩子,爷爷对我们姐弟恩重如山,他如今重病,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们姐弟,他老人家希望我能早点结婚,所以……先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凌琛蹙眉,“我们不认识。”
为了让爷爷放心,她敢闪婚一个陌生人?
孝心可嘉,勇气可嘉,可她知道他是谁吗?
“之前不认识,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凌琛:“……”
顿了顿,他冷冷地道:“你知道我未婚妻为什么***吗?嫌弃我空着一张好看的脸,没有赚钱的本事,我现在失业中,以往每找到一份工作,顶多干上三个月,就干不下去了。”
“经常不是在找工作,就是在找工作的路上,我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的人,全家人都挤住在祖宗留下来的房子里,穷得响丁当的,你确定,要与我闪婚吗?”
唐晓诧异地看着他。
他高大,俊美,气质偏冷,浑身上下散发着高贵的气息,像那种久居上位的人。
不过,他此刻的衣着妆扮倒是和普通人无异。
可能,他就是属于那种外表骗死人不偿命的吧。
“先生,我不介意,我自己经营着一家电子加工厂,收入不算高,但也能养得起家,你实在不想去找工作,可以在我的加工厂帮忙。”
凌琛故意说道:“我不想上班。”
“那,你可以在家里当家庭妇男,你主内,我主外。”
凌琛:“……”
“你这是要***我?”
唐晓笑了笑,说道:“这哪是***,在婚姻里,夫妻之间都要付出的,你虽然不上班,但把家里照顾好,让我无后顾之忧,也是为这个家庭付出,咱们都是平等的。”
凌琛再次把她上下打量一番。
长得不错,斯斯文文的,虽然没法和他平时见的那些名门千金媲比,却也能入得他的眼。
“你确定真要和我领证结婚?”
“先生愿意的话,我确定。”
凌琛抿抿嘴后,说道:“你一个女孩子都有勇气与一个陌生的男人领证结婚,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我这个人虽然没有工作,但也有我的朋友圈子,不可能天天待在家里为你洗衣做饭的,但我能保证不会让你为家事***心。”
“还有,我这个人在男女之事上有点洁癖,除非咱们感情很深了,水到渠成,否则,我啃不下嘴。”
唐晓顿时乐了。
正好,她也是这样,没有感情的,她睡不下去。
有感情的,她都还会害羞,她和江铭恋爱五年,亲过,抱过,就是没有滚过床单。
爷爷一直教导她,恋爱时,要守好最后一道防线,真正爱她的男人,是愿意等她到新婚之夜的。
“好,我们先做挂名夫妻。”
凌琛把那束被他摘了不少花瓣的花递给唐晓,“拿着,咱们进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