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此话一出,别说箫牧尧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一旁的杜英也是满脸的诧异之色。
要知道原主之前可是出了名的疼爱这个儿子,而箫牧尧本人也是在她的培养下才会有今天的成就,可是如今她竟然让他向一介妇人道歉,这简直***了所有人的想象。
箫牧尧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苏青无视着对方眼神里的错愕,继续道:“你离家的这些年里,都是杜英***持全府上下,她平日辛苦不说,还要替你承担着孝敬父母之责,我原本盼望着你回来之后能与她琴瑟和鸣,夫妻和睦,你可倒好,竟然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同她大呼小喝,简直是有辱门楣!”
箫牧尧被这一番话训的面红耳赤,余光瞥向身侧的杜英,碍于自己嫡母的权威,他只能选择低头。
“为夫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还请夫人原谅......”
正当杜英准备开口的时候,苏青抢先一步道:“世子凯旋而归,侯府特意设下宴席,你替我去打点打点。”
待支开杜英之后,苏青跨过门槛,坐在了由黄花木梨制成的太师椅上,接过从丫鬟手上递来的茶水之后轻抿一口,然后放到一旁,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三年未见的养子。
在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她对这个养子可谓倾尽所有,毫无保留的付出,虽然没有生育之恩,但是也是尽了养母之责,她怎么也想不通,后面他竟然会做出弑母的举动。
早知道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年还不如养条狗!
箫牧尧见自从苏青进门之后一直不说话,反而一直盯着自己,心里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道:“可曾是儿子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说完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苏青摇了摇头,回过神来之后对他说:“只是瞧着我儿瘦了些,想必是军中生活艰苦......”
“多谢母亲挂念!”箫牧尧打消心中疑虑,开口道:“军中生活虽然艰苦,但是幸得柔儿陪伴左右,如今她腹中已经有了我的孩儿,所以还请母亲全了儿子的心愿!”
“她一个女人待在军营,这已经是犯了大忌,你竟然还将她带回家中,如今更是为了她忤逆家中长辈,你一个人丢脸可以,可别让整个侯府陪着你一起受人耻笑!”
“母亲”箫牧尧没有想到自己不过离家三年,而郡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明明是有求必应,可是现在却帮着外人来责怪自己,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母亲不答应我迎柔儿入门,是嫌弃她的家世清贫,帮扶不了侯府吗?”
苏青没有说话,箫牧尧以为是自己说中她的心里话,于是继续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自会闯出一片天地,哪里用得着妇人替自己谋前程?”
苏青要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敢情在他的眼里,他如今所有的成就都是靠着自己努力得来的啊。
堂堂侯府家怎么会养出如此的蠢货?
苏青紧咬银牙,神情淡漠道:“我为何不同意,你难道真的不清楚?”
老侯爷还在的时候曾经为他和杜御史的长孙女订下一门亲事,虽然后面杜御史因为替人辩护而得罪了当今圣上,而被流放岭南,在途中遭遇了不测,但是萧家还是按照约定娶了杜家的姑娘进门。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原主还在世的时候对这个儿媳百般挑剔,简直就是一个恶婆婆的人设。
她生平最看不惯男子朝三暮四,可是却偏偏摊上这个宠妾灭妻的“儿子”,苏青心里长叹一口气,当真是有辱门楣!
“我同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况且如今杜家出事,她的家世还不如柔儿,根本就......”
“你住口!”苏青呵斥着眼前的不孝子孙,她怒道:“我是不会允许你娶外面的狐狸精进门的,而且你和杜英的婚约是你父亲订下的,如今你既然想毁约,自己下去找他去说便是,别再碍我的眼!”
箫牧尧被这句话给唬住了,“腾——”地一声起身,然后跪在苏青面前,言辞真切道:“柔儿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若是不能同她长相厮守,儿子宁愿放弃放弃这一切,与她做一对寻常的夫妻。”
“世子慎言!“苏青身边的周嬷嬷上前两步,打断了箫牧尧的话。
她是原主的陪嫁丫头,陪在郡主身边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一开始她也同原主一样,看不清家世落魄的杜英,但是这些年里,杜英对侯府的贡献她也都是看着眼里,因此对她也不再抱有以前的偏见。
可是如今见世子爷回来从边关带回来一名女子,不惜放弃满身的功勋也要同她在一起,这可把周嬷嬷给吓坏了,赶紧站出来制止。
“郡主得知世子爷回来的消息,高兴坏了,早早的安排下人替你备下了接风洗尘的宴席,如今客人都在外面等着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管家一脸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郡主不好了,世子爷带回来的那名姑娘突然晕倒了......”
“你说什么?”一听到蒋柔晕倒,箫牧尧立马就站了起来,脸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紧张。
管家赶紧安慰道:“世子爷别担心,许是今儿这天太热了,那姑娘中暑了,夫人已经找了大夫过来,欸——”还没等管家的话说完,箫牧尧就跑了出去,丝毫不顾身后之人的挽留。
看那个样子,像是怕晚了一秒就见不到人似的。
苏青见状,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儿子怕是已经废了。
周嬷嬷刚想安慰她,苏青却已经站了起来,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然后慢慢开口:“走吧,我倒要看看,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