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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奴也不知道,奴在房间内养病,***突然进来抱住奴,还念叨王妃的闺名……”

程明姝杏眼泛起水光,鼻尖微红,一脸无辜地说。

她露在外面的脖颈、肩膀、手臂或多或少布满青紫色的淤痕。

看起来楚楚可怜。

晏依玉觉得那些淤痕刺目至极,一道道淤痕都化作利刃切割在她的心上。

程明姝是故意的,那些淤痕是她挣扎撞到床栏所致。

原主曾经好歹也是名门毓秀,皮肤娇嫩,稍微磕碰便容易留下淤青。

她故意弄出淤痕,不仅能扎晏依玉的心,还能让谢临渊心生愧疚。

这便是看书的好处,她对谢临渊了解颇深。

他喜欢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女子,越单纯越得他心。

因他见过皇室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的父亲便是受皇帝猜忌被害死。

果不其然,程明姝娇弱无辜得恍若一只误入森林,被捕兽夹钳住的幼鹿,成功激起他的保护欲。

“依玉,此事与她无关。”

听自己的夫君维护旁的女人,晏依玉气极反笑,“那便是***的错了?妾身尚未打算责怪明姝,***就先跑出来袒护她?”

晏依玉是商贾之女,有泼天富贵,但到底是小门小户,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并未深刻教导她世家大族尊严与脸面的重要。

如若不是她救过谢临渊,根本没有嫁入王府的机缘。

男人最在乎面子,下他的面子便是公然挑衅。

可惜晏依玉不懂。

谢临渊眉头紧蹙,声音沉冷,“本王就事论事,王妃慎言。”

他换了自称,又不再叫晏依玉闺名,改唤王妃。

晏依玉再是迟钝,也觉察到他的不愉。

可凭什么啊?明明是他和她的丫鬟滚到一块儿,她都没有生气,他哪里来的资格?

被家中宠坏的晏依玉再也坚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呜咽着跑开。

谢临渊穿好衣裳,便要追上去。

他无意间瞥到缩到床角的丫鬟,她眼睫盈着泪珠,贝齿咬着粉唇,尖尖的下巴止不住地轻颤,略显狼狈的情状没有折损她的仙姿佚貌。

纵然是谢临渊,也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漂亮,压根不似一个卑微的婢女,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哄好晏依玉,谢临渊没有多说什么,迅速穿好衣裳追上去。

谢临渊走了,屋内只剩下床上的人儿,显得清冷孤寂。

可程明姝却感慨,她终于落了个耳根儿清净。

方才,丫鬟孟秋的惊呼尖利得她耳膜都快破了。

明晃晃的烛火也让她生出正被审讯的错觉。

程明姝抬手抹掉眼角的泪花,颇为满意地笑了笑。

刚刚的那出戏,她对自己的演技很满意。

谢临渊还是去了晏依玉的屋子打算哄她。

要离间他们,扭转自己的结局,不是一蹴而就,那么容易的。

程明姝早就做好打持久仗的准备。

她吹熄屋内烛火,将弄脏的被褥换下,舒舒服服地窝进床好好睡了一觉。

翌日,程明姝睡到日上三竿。

“砰砰砰——”敲门声将她吵醒。

程明姝开门,敲门的是孟秋。

孟秋和程明姝同为晏依玉未出阁前的丫鬟,但孟秋到底是不同的,她从小到大都伺候晏依玉。

晏依玉一个眼神扫来,不用言说,孟秋都心领神会。

孟秋上下端详明姝,嫌弃地说:“你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居然敢要王妃等你。”

程明姝没有忘记的柔弱人设,小心翼翼地回:“我可以不去吗?昨晚才……我现在去不是给王妃添怒气吗?”

“不行,你现在就去!”孟秋不容她拒绝,上手拉她。

孟秋半拖半拽把人拉到主屋门口。

即将跨入屋内时,程明姝忽然收力,身体往前倾,孟秋收不住力道,猛地扎到地上,磕到膝盖。

“哎!”孟秋痛呼,捂住受伤的膝盖。

粉色裙袂如水般在她眼前划过,与此同时,她似乎还听见明姝发出的一声轻哼。

但抬首看去,明姝依旧是那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孟秋姐姐,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啊。”程明姝关心地蹲下身,搀扶起她。

孟秋正想叱责,哪里是自己不小心,分明是她故意的。

但正要脱口而出,孟秋蓦然想到,明姝从一年前被王妃救下,便是懦弱胆小的性子,谁都能把她捏圆搓扁,她怎么敢设计自己?

比起软弱的明姝暗害自己,孟秋更宁愿相信是她不小心绊倒了。

孟秋没说话,手掌撑地站起来,对明姝高扬下巴,用鼻孔看人。

她们同为丫鬟,但孟秋喜欢在明姝身上找优越感。

程明姝心中笑了笑,用鼻孔看人,自然也看不到地面,容易被绊倒。

这才刚开始呢。

王府端方院主屋,镶红宝石累丝香炉袅袅升起白烟,正是价值千金的婆律香。

地面铺着厚厚的三蓝栽绒毯子,玉璧金饰,悬挂六幅金笺的小楷,规格奢靡,布设雅致。

晏依玉坐在当中的梨花木圈椅,发髻高高盘起,满头珠翠环绕,端的是雍容华贵。

程明姝刚踏进来,晏依玉当头娇喝道:“明姝,跪下!”

程明姝柔柔弱弱地跪在柔软的厚毯上,尽显仓皇畏惧。

她记得原书中,***错把明姝当成王妃春风一度。

事后,明姝不但在王妃破门而入时,跪下来磕头,第二日又在主屋内被罚长跪不起。

她身子娇弱,跪得太久,气血不通,膝盖落下病根,好几天走路都不利索,一下雨就隐隐作痛。

果然,晏依玉让她跪下后,便不再发话,慢悠悠地品茶。

晏依玉要给她一个苦头吃吃。

可程明姝是谁?她怎会让自己吃亏?

待晏依玉将喝了三分之二的茶搁在桌上,程明姝抢先一步,提起碧玉茶壶将茶水斟到七分满。

晏依玉质问:“本王妃有让你起身吗?”

程明姝像是意识到什么,局促地放下碧玉茶壶,诚惶诚恐地垂首,“奴婢鞍前马后照顾王妃惯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是在向王妃表忠心,好戏刚刚开始,她可不能一上来就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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