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看了肖立许久,我在病床边坐下。
没有外人在了,我以为我会歇斯底里,会幸灾乐祸。
会仰天长笑大骂一句“活该你死”。
可看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心中却很诡异地无波无澜。
我甚至在想,哦,原来人临终前都是这个样子的啊。
当年我爹好像也是这样,人瘦脱形了,说话都困难。
可还是抓着我的手,声嘶力竭赶我走。
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这个家里以后再也无人护我,所以让我逃得远远的。
那肖立呢?
在临终这一刻,他是否知道,曾经有一个姑娘因为他而陷入万劫不复呢?
外头的人等了很久,不见里面有动静。
承包我健美裤的***事走了进来,轻声对我说:“您跟他说两句话吧。”
“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肖老师在最后的日子里,唯一挂心的就是您了。”
我心想,为了我的健美裤,我也得装一下啊。
我睁大眼睛凝视着窗外的阳光。
待眼眶湿润了,才看向床上的人。
也许是视线被泪水模糊了,此时的他,与年少时将野花递给我,说我“人比花娇”的温润少年重合了。
我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名字就在嘴边,却始终吐不出来。
我抹了一把眼泪,微微弯下身,在他耳边说:
“小哥,如果还有来生……”
“我们……不要再见了吧……”
病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随后,床边的监护仪叫了起来。
一群医生护士涌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