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
“慕景!”
沈温言此时有点慌乱,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
慕景此刻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让沈温言蓦得觉得害怕了一点。
她本是完全懒得管这人,最好让他难受死才好。
可刚刚突然想起自己落在客厅的窃听没有拿,下楼拿窃听时,却看到慕景蜷缩在沙发上全身发抖的场景。
慕景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差了?
在沈温言的记忆中,慕景是能喝趴一桌子人自己还纹丝不动的人。
她从未见过慕景如此虚弱的模样,更没有见过他此刻蜷缩成一团全身发抖的模样。
或者说,沈温言根本就不知道慕景有胃病。
慕景此时意识并没有完全消散。
“嗯...”他在思维弥散之际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个急切的声音在叫自己,好像还是沈温言的,立马轻声回应起来。
可这声回应实在是过于虚弱,让沈温言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始不忍心起来。
她顿了顿,迟疑了几秒。
然后还是把手背摸到了慕景的额头上,却被手下的温度小小的惊呼出了声。
“你发烧了?!”沈温言诧异了一下,她实在想不通慕景如此健硕的身体,怎么会烧成这个样子。
况且他早上出门时还那么雷厉风行。
慕景不知道此刻自己身边真的是沈温言,他只是下意识的想靠近一点身边的幻象。
他潜意识觉得周围的声音让他觉得温暖,于是小幅度的挪了挪身体,手臂开始胡乱摸索了起来。
好像在潜意识里想要摸一摸这个被他“幻想”出来的人。
“言言......胃疼......”慕景虚弱的说着,眉间的弧度更紧了几分。
沈温言瞳孔一聚,怔了一瞬。
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言言,也是第一次对着自己说疼。
平日里慕景只是叫自己温言,可就算是温言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她都觉得排斥恶心。
但是现在慕景语气微弱的叫自己言言,她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未感到不适。
反之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交织在她脑海中,甚至她竟然觉得自己想下意识回应他一下。
可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
沈温言在自己不忍了几秒后,立马收起了自己的怜悯心,眼神也瞬间覆上了一层冷漠的色彩。
呵,他醉死也好痛死也好烧死也好,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最好能痛不欲生才对。
两年前他害自己的父亲去世,害她家里的集团破产,然后把自己圈禁在他身边,如今她居然还为这人担心起来了?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沈温言瞥了一眼慕景,再次准备起身回卧室。
可却不料被眼下的人默默拽住了手腕。
他的手心异常冰凉,摸到她的手腕上,甚至让她心惊了一下。
“言言......疼......”
一个疼字,让沈温言顿住了脚步。
她愣了一秒,然后有点不耐烦的甩开了慕景的手,眉色间已经全是冷漠和愤恨。
“疼就去医院,跟我说干什么!”
沈温言语气生冷的丢下这句话刚刚准备走时,就被身后某人压抑不住的痛哼觉得胸口一颤。
“呃...”慕景此时被胃部的绞痛折磨的痛不欲生。
他喉间发出低沉轻微的痛哼,呼吸越发的凌乱起来。
额间的冷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冒着。
沈温言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能迈开自己的脚步。
她回头看向了慕景,这才发现慕景一只手深深按压在胃部,死死咬着嘴唇,甚至已经渗出了血迹。
“慕景!手松开!”沈温言语气生冽的命令着他,带着点温怒。
可慕景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只是呼吸极其紊乱的继续忍痛。
“慕景!你松不松手!”沈温言看到慕景的样子,有点着急。
这是她两年以来第一次为慕景着急,连她自己都诧异了一下。
慕景涣散的神智中听到了沈温言的声音,他有点不可置信的抬了抬眼眸,虚散的景象中竟然真的是她模糊的身影。
呵...果然。
言言果然只会出现在自己的幻想中,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出现在自己的酒后臆想中。
慕景眼神虚弱的定定看着眼前的“幻象”,而后竟然真的听话的把手松开了一点。
只是他刚刚松手,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反跳痛折磨的脑神经嗡嗡作响,他立马压抑着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沈温言有点慌了。
只是她分不清这到底是担心慕景,还是因为单纯的害怕一个人在她面前有事。
呸,她怎么可能担心慕景。
沈温言大脑一团乱,只是她现在顾不上分析自己的想法,连忙快步离开去拿了体温计和解酒药过来。
39.9度,很好。
是一个放在之前能让她暗自开心到跳脚的体温。
可是奇怪,她好像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开心。
该死,之前天天盼着他不好,可是当他真的生病胃痛,她居然还要充当起“妻子”的角色照顾他!
哪怕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他的妻子。
沈温言暗自鄙夷了一番自己,冷着白眼瞪了好几下慕景。
算了,就当老娘大发善心给自己积德了。
她扯开退热贴,动作稍显不耐烦的一把给慕景贴在额间,又给他嘴里暴力的塞了一颗解酒药。
也没给他拿水喝,就让他这么生生在嘴里化开后入喉。
哼,苦死他才好。
喂了他解酒药,沈温言打算回房间时,看着虚弱到连呼吸都不顺畅的慕景淡淡皱了皱眉。
她回到慕景卧室想给他拿个被子或者毛毯什么的,毕竟她才不想让这狗男人盖自己的东西。
可刚刚走进床边,她的眼神就落到了床头柜上几个药瓶。
全是英文字母,还有德文的。
沈温言随手拿起来其中一瓶瞥了一眼,止痛药?
又拿起来一瓶,还是止痛药?
慕景怎么吃这么多种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