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如墨染,浓云滚滚似万马奔腾,遮天蔽日,不见一丝天光。
官道之上,行人匆匆,却不是为了避雨,而是为了看一场难得的热闹。
云婉柔被几名仆从押往河边,她发丝凌乱,身材娇弱,眼神却亮得出奇。
跟在她后面的雍华妇人身着锦缎长袍,珠光宝气,嚣张跋扈的样子与前方灰头土脸的云婉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挤进路边的人墙里,张望着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前排立马有人给他讲解起来。
““你还不知道吗?定安侯府大少夫人,才嫁过来不到两月,就趁着大公子奉旨监军时,与外人***!被府里的小厮给撞见啦!”
“现在正被二夫人押着,准备浸猪笼哩!”
看着云婉柔娇弱的背影,提问之人忍不住可惜道。
“这样的美人,可惜没命活啊……”
被***惋惜的云婉柔正低垂着头,眼神里看不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反倒有些计划将成的兴奋。
她正愁怎么结束任务,没想到这个利欲熏心的二夫人竟然搞了这么大的阵仗。
正好,将计就计。
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河边,仆从毫不手软地将云婉柔推倒在地。
二夫人踩着蜀锦绣鞋走到她的面前,鞋面的云纹间镶嵌着圆润的珍珠,好不华贵。
“云婉柔,你还不认罪?”
瘫坐在地上的云婉柔收回了心神,缓缓抬头,脸上的委屈神色像轻柔的水波,看得人心尖一软。
“夫人带着猪笼押我至此,我认不认罪,又有何用?”
二夫人看着云婉柔那张不施粉黛也娇媚无双的脸庞,心下的妒火烧得更加旺盛了。
“你这狐媚子,靠着几分姿色就妄图迷惑众人,真是***!”
“人证物证俱在,族老们也已做出裁断。”
她看向云婉柔,毫不掩饰眼里的兴奋与狠厉。
“你今日,只有死路一条。”
几个族老站在河边,像无情的审判者,漠视着这一切。
云婉柔略带鄙夷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们布满皱纹的脸,不由得在心里冷哼一声。
这群人模狗样的族老,收了点好处就帮着二夫人草菅人命。
真是有够恶心。
她晃晃悠悠地从泥地上站起来,姿态柔软似风中娇花,惹得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惋惜。
仆从伸手想制止云婉柔,却被她轻挪半步躲过,不仅扑了空,还摔了个狗***。
他慌乱地爬起来,破口大骂道。
“小***,当着二夫人的面还敢张狂,看我不把你摁进猪笼!”
云婉柔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她看了眼身后幽谧微澜的河面,又转而看向二夫人说道。
“夫人,既然我命不久矣,那就也不瞒着您了。”
“您前些日子掉了的翡翠珠宝,正是此人偷盗的。”
听闻此言,仆从的表情震惊又害怕。
云婉柔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回头看向二夫人,紧张得舌头都打哆嗦了:“夫、夫人,您别听她瞎说!”
云婉柔的声音很轻,但却能清晰地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连街边看热闹的百姓都听得见。
“还有,您的宝贝儿子今日并非是在同窗家共宿研学,他现在正在万春楼里喝花酒呢。”
路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二夫人气得头晕眼花。
这小贱蹄子,临死之际,竟还敢当众编造谎言给她难堪!
她狠瞪着云婉柔,眼眶都快裂开来,似是恨不得将她就地***。
二夫人颤抖着吼道:“诸位族老!请立刻裁决!如此诋毁我侯府名誉之人!万不可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