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盛夏。
一场清爽的雨抚平连日来的燥热,云锦华庭的顶楼豪宅内,却是一番***流动的景色。
沈南栀窝在陆时矜怀里温存。
葱白纤长的手指攀上男人的胸膛,她小口小口呼吸,将气息调匀了,才仰头吻上男人的下巴。
带点些许的胡茬,有点扎人。
对上男人垂落的眼神,沈南栀含羞地抓住遮住胸前的薄被,但小腿却挤在男***腿中间。
“再来一次吗?”
陆时矜一双眉眼紧盯着沈南栀看。
良久,他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齿间,打火机幽蓝色的火光带起一阵烟雾,他合上打火机,随意扔在桌边。
烟雾缓缓吐出又升腾。
陆时矜抓住她欲往下的手。
“别惹火。”
沈南栀听着男人不带任何***的话语,浓密的睫毛眨了眨。
她小心翼翼退开一点,与男人并排靠在床头柜上。
有什么在流失,她知道。
兴趣这个东西上头的时候不管不顾,兴致败落的时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刚跟陆时矜那会儿,她进组拍戏男人从京北到槐北也说是顺路,不过是为了跟她睡一觉。
如今她日日在云锦华庭守着,陆时矜才来了一次。
而且还兴致缺缺。
沈南栀沉默不语,但眼中仍有眷恋。
一双无辜又清纯的杏眼在这张温润的江南美人的脸上,含情又温婉,潋滟着一方***,看得人心痒。
不过今夜再对视,陆时矜眼中毫无波澜。
他弹了弹烟灰,将余下的半截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回头望向沈南栀那双眼睛里。
“这套公寓给你,往后我不来了。”
一句话,打破杏眼里仅有的温存。
她早知道的。
她垂下眼睛,许久轻轻溢出一声:“嗯。”
陆时矜毫无眷恋地收回视线,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
沈南栀裹在薄被里,侧着眼睛就这么***着这具她以前从来都羞于欣赏的身体。
宽肩,窄腰,有力的臂膀,还有肌肉线条漂亮得宛如标本的背脊。
白色衬衣拢去朦胧的肉色,男人除开领带已经穿戴完毕。
沈南栀裹着薄被蛄蛹到床边盘坐着,“陆总。”
陆时矜回身看了一眼。
沈南栀温润的眉眼中带着一丝笑容,还有半分缱绻。
丝丝缕缕地缠着他的那颗沉寂的心。
“怎么?”
沈南栀拿走他手中的领带,鼓起勇气般道:“我再给你系一次领带好吗?”
陆时矜好像很少看见她敢于直视自己的眼睛,他宽大的手掌卡住沈南栀小巧的下巴。
沈南栀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眼睛里。
像是一个石子入水,清脆的咕咚声冲破芦苇荡边的候鸟,百鸟四下散开,留下一圈一圈惊动的涟漪。
“今天出了这个门,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沈南栀咬着下唇,脸色涨红,一副委屈到极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她指尖缠绕着陆时矜的领带,柔软的手掌摊开,把领带举到陆时矜的面前。
“抱歉。”
沈南栀顿了顿,呼吸刺痛着脖颈。
她嗫嚅。
“我自作主张了。”
陆时矜没接过领带,沈南栀就这么举着,直到男人上前一步,叉腰瞧着她:“最后一次,满足你。”
沈南栀手指蜷缩着,但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接下了这个机会。
她跪坐在床边,抬手将领带绕过男人的脖颈,灵巧的手缠绕着领带,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完美的领带就打好了。
两人靠得近了,呼吸交缠。
后知后觉,沈南栀垂眸,朝后退了一点。
“好了,陆总。”
陆时矜的一双眼睛瞧着她,左看右看,是漂亮的,但美得毫无***,陆时矜收回视线,阔步离开。
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
睁眼到天亮。
沈南栀的窃听在八点开始响起来。
经纪人饶静发来了一个狗仔的新闻链接,标题加大加粗,引人注目。
【信荣资本掌门人陆时矜与京圈神秘名媛出入酒店,疑似好事将近】
沈南栀点开附带的图片,陆时矜一身西装革履,脸部毫无遮挡,名媛却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没有暴露一丝的消息。
财经新闻也有类似的消息。
称此次联姻将是***豪门的强强联手,或为信荣资本接连的股价下滑扭转局势。
消息响个不停。
【静姐: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个消息?现在我们很被动你知道吗?】
【静姐:陆总是什么意思?以后还管不管你。】
【静姐:你们的事到底怎么处理的?看到回话。】
沈南栀握紧窃听,心里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只有她知道,陆时矜要联姻这件事,并不是陆时矜结束关系的原因。
陆时矜只是早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沈南栀难过了几瞬,没多耽搁,回复。
【沈南栀:他只留了这套公寓给我,工作的事应该是不管了。】
【静姐:这个狗男人,我就说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倒好先前说得上话的时候不好好要资源,现在才混的个不尴不尬的四线。】
沈南栀看着饶静的消息,露出苦涩的微笑。
其实不吃亏了。
她不是什么绝顶的美人,就算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角色,两年,换来京北一套价值八位数的公寓,也是赚到了。
【静姐:算了算了,男人靠不住,还得我来。】
【静姐:你先休息两天,回头有一个代言方的晚宴,到时候拿下代言,我这边也给你联系剧组。】
【静姐:这下可以好好工作了,就你这张脸,内娱独一份的江南美人的形象,不火只是时候没到。】
饶静就是这样。
说话不管好听还是不好听,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其实对她的事业规划一直是很上心的。
【沈南栀:谢谢静姐。】
结束聊天,沈南栀又点开那张模糊的图,那位名媛一定很美。
但不似她,除了美再毫无用处。
两个人的背影都是那般合适,沈南栀垂下眼睛,将薄被盖住眼睛。
许久。
杏眼里浸透出点点水光,她浅浅地低吟抽泣着,极为压抑的声音从喉间滚落。
陆时矜,这回是真的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