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家**才不会有事儿呢!”
婢女忍不住朝她们反驳回去。
贵女瞧她慌乱又嘴硬的模样不屑的冷嗤一声,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见穿着月白彩蝶襦裙的少女不知何时静静站于那里,“琼玉郡主?”
她们都一愣。
有的贵女反应很快,即刻来到纪梨晚身旁似是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晚晚,你怎的来了呀?不过来的刚刚好,有好戏看。”
随后就一指湿漉漉,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你瞧。”
半护着席乐乐的婢女见到纪梨晚脸色白得更惨,她知道自家**和这位琼玉郡主有着相看两厌的不对付,本就因为其他贵女幸灾乐祸从而半凉的心更加死气沉沉。
纪梨晚的视线先落于落水少女的胸腹,那轻微的起伏显示她的生命迹象不像有什么大碍,就也不急的多问一嘴:“她怎么了?”
“您说她呀。”
有一贵女双手捧着紫檀手炉,漫不经心的调笑着,“还能因为什么呀,自己没站稳落湖里了呗,晚晚你说,这世上哪有如此蠢的人,竟能自己把自己跌湖里。”
“是啊,先前瞧她仰着脖子高高在上的模样,真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现在落了水变得狼狈,竟也挺衬她的。”
“晚晚不知道她刚落水那时的惊慌样,简直就像被人捏着嗓子的鸭子,哈哈哈哈哈哈特别好玩。”
她们一人一语的说着。
纪梨晚与她们不熟,但也不难猜测她们和席乐乐有着不浅的关系,毕竟一起结伴游玩,总不该找似她一般的冤家。
那她们在贬低什么?
是变相的讨好她;
还是说单纯瞧席乐乐昏沉着无法为自己辩解,便借着取乐呢?
纪梨晚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那点凑热闹的心思就在一道道‘晚晚你觉得呢’的声音里变得荡然无存。
她近乎漠然的瞧一眼笑成一团的人,竟看得那些贵女的嘴角笑容有些僵。
“晚晚,怎、怎么了吗?”
纪梨晚收回视线,唤来怡秋,“席**应该只是落水受到惊吓昏过去了,你去找位郎中来给她瞧瞧。”
所有人都一愣。
但怡秋反应很快,转而就离开去找郎中。
那些刚刚笑嘻嘻的贵女们听到纪梨晚的安排神色不自觉流露些尴尬和窘迫,“晚晚,你怎么突然想起给她找郎中,你们不是……”
“我们的关系确实不好。”
纪梨晚也没藏着掖着,平淡的甚至有些冷漠,“但你也要知道,我讨厌她,并不代表就会喜欢你们,所以你们也不必如此费心思的来迎合我,免得朋友做不成,高枝也攀不上。”
一语戳破心思的贵女们面色黑得似炭,俏丽温软的眼神也自纪梨晚的话落而变得厌烦和排斥,她们不再和她嬉笑打闹,纪梨晚甚至听得有谁小声嘀咕一句‘装什么清高’。
她静静朝声音来源瞟一眼,那贵女当即噤声。
席乐乐的婢女似也没料到纪梨晚会出手帮她们,愣愣的不知说什么。
纪梨晚看着她,缓声道:“把你家**扶回去,等着郎中。”
“是。”
“等等。”
纪梨晚想起什么又忽的叫停,她没理会突然变得紧张的婢女,打量下全身湿透的席乐乐便缓缓脱掉身上披着的狐绒披风。
女子的清誉极为重要,
如此离开,席乐乐明日便不用做人了。
她取着狐绒披风半蹲下来靠近席乐乐,刚要脱手披她身上,一只湿漉漉的手突然握住她的腕子,动作迅速且生猛,吓得贵女们尖叫一声,纪梨晚也是一哆嗦。
“**!”
小婢女倒是亮了眼睛,一脸惊喜。
“唔,什么啊……”
席乐乐半懵半醒的睁开了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纪梨晚竟觉得此时的席乐乐眼神要比先前清亮纯净许多,随后,就听见她极大嗓音的喊了一句‘握草’。
握草?
什么意思……
“好漂亮的**姐。”
席乐乐只感觉自己在做梦。
要知道她上一秒还在熬夜改着她那连屎壳郎都不要的***,下一秒竟然就看见一个古色古香的仙女姐姐要给她盖被子。
家人们!她幸福了有木有!
“你……”
纪梨晚被席乐乐亮得有些怪渗的眸光盯着,不自在的缩了缩被她握住的胳膊。
席乐乐反而更进一步握紧:“别说了,我愿意。”
纪梨晚:???
婢女:???
其余贵女:???
纪梨晚默默瞟一眼婢女:她脑袋先落的水吗?
婢女茫然的回视:不知道啊……
纪梨晚试着抽回手腕但无一成功,现在的席乐乐力道很大而且神态有些不太正常,她只能先转移她的注意力:“你要不要先将衣衫披好,免得着凉受风。”
然而席乐乐听见了吗?
她听见了。
她不仅听见,还非常非常感动。
她的仙女姐姐好善良好有爱好贴心好温柔好漂亮,呜呜呜呜呜呜撒浪嘿呦欧内酱~!
席乐乐完全没有过脑子的把人给抱住扑倒了。
纪梨晚单纯客气客气,却没想到将人给‘客气’激动了,席乐乐虽为女子,但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到她身上,纪梨晚还是感觉废了半条命。
她听见太奶奶叫她滚回去了。
抬着胳膊正欲把人推回去,就倏的感觉身前一轻。
温庭疏沉着眸色神情冰冷的瞟一眼被影一如小鸡崽儿拎起来的席乐乐,随后单膝半跪于地面小心地搀扶纪梨晚,“可还好?”
少女身前衣衫有些浸湿,被风一吹就激起个寒颤。
温庭疏撩起狐绒披风重新套她身上,眼神冷漠甚至带些阴鸷的盯着席乐乐。
席乐乐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
这梦……怎么突然转向恐怖片了?
“有想法吗?”
纪梨晚埋入温庭疏怀中,面朝里,他的大掌扣着她的后脑袋温柔的安抚,却也使得她看不见他和其余人的神情,但单是听也明白温庭疏现在对席乐乐的极度不满。
是的,
那种古怪的反常随便扣一个原由就能处死她了。
却也是这种奇怪的反常,让纪梨晚不得不想起她那个近乎预言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