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桃村后山,发现了矿脉,听人说值老鼻子钱了。
驴***是个守山人,世袭制,因为吕老头是上代守山人。
不过‘守山人’是老辈子时候的称呼,现在都称呼守山人为护林员,每个月能从镇**领八百块钱工资。
吕老头是驴***的养父,小的时候,脾气倔,因为个白馍馍跟老头闹脾气,把他三间破屋子给放火点了,吕老头一怒之下去户籍所就把‘驴***’三个字,登记在了驴***名下,原本他应该叫‘吕***’的。
“***,***?你在家吗?”
屋外传来女人的叫喊声,让屋里炕头上躺着的驴***蹭愣翻身坐了起来。
透过窗户往外面望去,只见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站在院子里门口,正在往里面张望。
驴***住在后山腰上,距离下面村子至少还有半里地,平常很少会有人专门过来,除非是村里有红白事,那才会有人来‘请’他。
驴***刚满二十岁,初中毕业就没在读书,到不是吕老头不想让他念,而是这驴小子压根就不是那块料,在学校里不是打架闹事就是上课睡觉,门门功课别说及格,能考过十二分都算是运气旺,蒙的准。
不读书以后沾光了吕老头的光,接了班,成了吕桃村后山的护林员,不过吕老头依然称呼这份职业为‘守山人’。
吕桃村后山按老吕头的话说,属于‘青龙山脉’,他们就是‘青龙山’的守山人。
除了‘护林员’的职业以外,附近十里八村,如果谁家有这类红白事,也都会找吕老头出面去,尤其是白事,非吕老头去不可,这是规矩,去年吕老头过世以后,这活就落到了驴***的头上。
不过这年头,懂规矩,守规矩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秀姚嫂子,你咋来了。”
驴***从屋里下炕,急忙朝着屋外迎了出去。院子外面站着的人他认识,小时候不懂事,傍晚还跳到人家房顶上,透过烟筒往下,偷偷看过人家洗澡。
被发现以后,人家婆家领着人找上门来**,驴***叫吕老头拿麻绳绑在院门口老槐树上,足足抽了十几鞭子,最后还是女人看不过去,出面求情,事情才算完。
那一通鞭子,抽的驴***半个月没搭理老头子,他老是觉得那老夯货就是瞅着自己不顺眼,想借着偷看人家洗澡的因子收拾自己一顿。
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秀姚嫂子虽然俊俏,可从挨过鞭子以后,驴***就没再去干过那种傍晚偷看新媳妇洗澡的事。
驴***脾气倔归倔,但是不混,是他的错他就认,因为偷看人家洗澡挨鞭子,疼是疼,可心里没有怨恨。
那时候这位秀姚嫂子还是初嫁到吕桃村的新媳妇,但现在已经成了个俏***。
前两年她男人在外面跑运输出车祸死了,也是从那时候,婆家对她也就没有再像以前男人活着的时候那么待见了。
秀姚见到驴***从屋里出来,脸上先是一喜,紧接着神色之间又露出几分难为情。
“***,嫂子过来想跟你借点钱。”
半晌之后,秀姚还是把来意讲了出来。
驴***眯着眼睛,笑着道:“行,借多少,我去屋里给你拿。”
时值初冬,白天还好,晚上温度都要零度以下,所以大家身上都穿了棉衣。
秀姚手指攥着自己衣角,低着头小声说:“五千,你有吗?”
驴***稍微一愣,要知道五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他当‘护林员’,每个月从镇上也就领八百块钱的工资,五千块钱抵得上他半年的收入。
不过驴***除了护林员这份死工资以外,还有些其他外快进项,比如说给人***办红白事之类的,林林总总下来,一年额外收入也不少。
五千块钱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驴***还真拿的出来。
“有!”
驴***迟疑下,笑起来说:“嫂子你等着,我进去给你拿。”
秀姚也没想到驴***竟然会这么痛快,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借到驴***这里来。
看着折返回屋里的驴***,秀姚犹豫了下,暗地里咬了咬嘴唇,脸上闪过抹娇羞,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本来孤男寡女的,驴***并没有想邀请对方进屋里来的意思,被人撞见了,还以为两人怎么回事呢,传出去对人家的名声也不好。
却没有想到秀姚主动跟在他后面进了屋,那驴***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屋里家具什么的虽然老旧,却也不是家徒四壁,该有的都有。
打开老式家具衣柜,从里面拿出来个五成新的黑色皮包。
皮包里装的都是钱,一打一打的百元大钞,用橡皮筋捆着。
驴***从里面数出五千来,递给对方,笑着道:“嫂子你数一下!”
秀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钱接过去,而是看着驴***,轻声说:“你,你就不问问我借钱干啥?”
驴***笑道:“谁还没有个棘手的事儿,这钱嫂子你先拿去用,不用着急还。”
秀姚愣住了,紧接着眼眶一红,为了这五千块钱,她求爷爷告奶奶的借了多少人,还差点被人给欺负,瞬间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不由得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驴***有些麻爪,急忙上前:“唉,嫂子你怎么还哭上了呢,别哭,那什么我又没说不借你,这不钱都给你找出来了吗。”
秀姚突然一把抱住驴***,呜咽抽泣着低语道:“***,谢谢你,呜呜谢谢你,除了你别人都想欺负嫂子,你,你真好!”
驴***整个人瞬间身体僵直在那,要知道他可是个气血方刚的小伙子啊。
“那个什么,嫂子,咱,咱别这么客气,真的,不就是五千块钱吗,不,不用投怀送抱以身相许这一套。”
刚才还在情绪中的秀姚,听到驴***的话,愣了下子,破涕为笑。
轻轻推开他:“谁想投怀送抱以身相许啦,臭小子,竟会自己想美事。”
驴***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珠,笑容美艳的女人,先咽了口唾沫,才抬手抓了抓头,干笑着以此掩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