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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燥热潮湿的气息在空气中无限弥漫。

陶阮滚烫的身体紧贴着冰凉的墙壁,双手抵在男人肩上,细白的长腿无力滑落。

未等落地,又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捞起。

男人沙哑的嗓音伴着沉重的呼吸拂至耳畔,缱绻中透着几分散漫的调笑,“这就不行了?”

陶阮唇瓣微张,仰起头,睁开盈满水光的***眼眸。

盯着头顶不住晃动的淡蓝色灯光,未能发出的轻吟破碎在喉间……

……

翌日,晨光破开云层,万千缕金色光芒洒落大地。

京际酒店的顶楼套房,陶阮裹着浴巾躲在卫生间,纷杂的记忆一一涌现脑海——

“听说了吗?薛秘书今早跟季总坐一辆车,一起来的!”

“真假?薛秘书才来公司半个月,就跟季总发展到这种程度,看来老板娘这个位置,很快就要有人了……”

陶阮十三岁被带回季家,跟季淮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刚到季家时她胆小内向,几乎没什么朋友,是季淮把她捧在手心,像公主一样疼着宠着。

陶阮曾无数次庆幸,这辈子能遇到季淮。

可就在不久前,对方得知他们自小便订有婚约,态度骤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对她极尽冷言恶语不说,还在半个月前出差回来时,带回一个女孩儿。

昨天早上,季淮跟那个女孩儿从同一辆车上下来,暧昧绯闻顿时传遍整个公司。

而她……

因为这事,第一次离经叛道,跑去酒吧买醉,就被人下了药……

“咚、咚——”

“你是打算在卫生间里养老吗?”

思绪被打断,敲门声猝不及防响起。

带着几分轻懒,与昨夜贴在她耳边,一遍遍低声问她“舒服吗”一模一样的磁性男声从外面传来。

陶阮猛地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眸子还泛着红,里面盛满了慌乱与无措。

迟疑几秒,她起身走到门边。

一边不安地抓紧浴巾,另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握住门把手,以防对方忽然闯入。

“我……没有可以换穿的衣服。”

昨天的裙子,被他撕坏了。

轻软的声音像浸了蜜的甜水,隐约藏着几丝极力遮掩的胆怯。

男人靠墙懒散站着,听见这话,好看的长眉微挑。

修长冷白的手指在旁边柜子上漫不经心敲了两下,他说:“衣服放在门口,你自己拿。”

纤长浓密的睫毛快速颤动,陶阮隔着门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直至感觉对方离开,她才小心翼翼打开一道门缝,将衣服迅速拿了进来。

面料极好的过膝连衣裙意外合身。

陶阮换好衣服,出来后并没有看见男人的身影。

眸光转向房门的位置,她眼底闪过挣扎。

纠结片刻,陶阮光着脚无声跑过去,拎起歪倒在地上,东一只西一只的高跟鞋,抓起随意扔在玄关处的包包,飞速逃离现场。

……

一口气跑到酒店大堂,陶阮紧绷的神经刚放松两分,*****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脚步不停地往外走,陶阮拉开手提包拉链,取出***。

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身体霍然僵住,原本因为奔跑而布满红晕的脸也瞬间惨白。

好半晌,陶阮才手指不稳地按下接听键。

“哥。”

隔着听筒,另一端男人冷淡的语调清晰传入耳中。

“煮一份姜汤,带到公司来。”

“你生病了?”陶阮心头一紧,下意识追问。

“嘟——”

关心未能得到回应,电话在下一秒被无情挂断,刺耳的忙音充斥耳际。

陶阮抿抿唇,看着变暗的屏幕,压下心底混乱复杂的情绪,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家后,她先洗了一遍澡。

照镜子时才发现,脖子与锁骨处有好几个极其醒目的吻痕,甚至连胸前和腰侧也有。

没敢再多看,陶阮匆忙套上裙子。

随后从衣柜里翻出一条丝巾,遮住颈间深红的痕迹。

用***给经理发了条请假短信,陶阮开始准备煮姜汤需要的东西。

半个小时后,她提着保温桶,换鞋出门。

去公司前,陶阮又去了一趟小区附近的药店与水果店,买了盒感冒药,以及可以补充维生素C的新鲜水果。

再次从出租车上下来,她拎着两手满满的东西,小跑着进入大楼,乘着电梯来到最顶层。

“叮——”

电梯门打开,不远处的总裁办公室随之映入眼帘。

陶阮走过去,把右手提着的水果放到地上,抬手敲门。

等了大约一分钟,里面依旧半点儿动静没有。

陶阮只好重新敲了一遍,小声道:“哥,我把姜汤带过来了。”

“咔哒——”

这次不过几秒钟,门便开了。

身穿白色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系到最顶端的男人垂眸望着她,语气冷漠。

“我说过,别再这么叫我。”

“口口声声叫着哥,心里却在想什么时候跟我结婚,陶阮,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季淮眼中带着冰冷的审视,仿佛眼前不是他疼爱多年的妹妹,而是一个犯下大错,十恶不赦的罪人。

全然不顾陶阮顷刻间煞白的脸色,他继续道:“还有,这里是公司,不是给你攀亲戚的地方。”

保温桶上的提手被用力攥紧,弯曲的弧度在手心处留下深深痕迹。

陶阮指尖泛白,看着那双昔日里对她满是温柔的双眼,张了张嘴巴,又徒然地闭上。

有什么用呢?在此之前,她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他根本不信。

犹如打翻的醋瓶和了水泥,陶阮心中酸涩不已。

堵得发闷,发痛。

“对不起,季总,我下次会注意。”

垂下眼睫,陶阮缓和两秒,将手里的保温桶递过去,语带关切。

“你、季总感冒了吗?我买了药,还有水果……”

“不需要。”没等陶阮把话说完,季淮便出声打断,“绾绾身体不舒服,姜汤是给她的。”

绾绾?薛绾绾?

自父母车祸去世,陶阮被带到季家,寄人篱下,就学会了如何压抑自己的情绪。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很少会有愤怒、崩溃的时候,平常展露出的也都是乖巧懂事的模样。

然而这一刻,陶阮突然有些控制不住。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跟陌生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她没哭。

被季淮挂断电话,一个人默默洗完澡,又忍着身体的不适煮姜汤、买药买水果,她没哭。

刚刚被季淮嘲讽侮辱,陶阮也没哭。

直至这一刻,温热的泪水蓦然涌上眼眶,让她鼻头一阵阵泛酸。

“你知不知道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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