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浑身都是麻的，敷衍笑了笑：“还好。”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朝坐在正中央的男人看去。

恰巧顾叙深深邃的目光直直落下，朝她扬了下眉。

她立马心虚移开视线。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她手机忽然响起一条消息。

【等会儿在这间办公室试试？】

这条消息她只看了一眼，就飞快点了删除键。

抬眼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眸子，她只觉得呼吸发闷。

怕他等会儿来真的。

会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唐宁第一个就出了办公室。

像只受惊的兔子。

顾叙深薄唇微勾，在李煜期盼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李律师团队各方面的专业性不错。”

李煜神色变得激动起来，但下一秒，就听他话峰倏地一转：“但给我的诚意不太够。”

大起大落，李煜差点心梗。

可也只能赔笑，送他出去：“是我们所的经验不足，等顾总有时间，我请您吃饭。”

顾叙深点了下头，坐上车后，目光深深睨了躲在人群后的女人一眼。

等他离开，律所气氛一阵低沉。

唐宁心里纠结着，她知道顾叙深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要是她替律所求情，一定会有什么交换条件等她。

但在听到几声轻微抽泣声后，她本能抬头，就看到李煜掩面哭泣。

“要是达不成这个合作，律所就要关门了，这是我的心血，要是真的完蛋我也去跳江得了！”

唐宁连忙安慰他：“师兄，我们那么有诚意，这件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李煜痛哭流涕摆了摆手：“我自己静静。”

她轻抿了下唇，没再继续打扰，而是拿出手机，默默给顾叙深发了条信息。

【你晚上想吃什么？】

但这条消息直到她下班也没得到回复，唐宁知道他一定又在生气。

她默默买好他喜欢吃的菜，回到公寓给他又发了一条消息。

【我在公寓等你。】

唐宁做完最后一道菜的时候，顾叙深回来了。

只瞥了她一眼，就完全无视。

唐宁走过去帮他把外套挂好，讨好一笑：“我想和你商量点事情。”

顾叙深抬眼看她，依旧没说话。

傲慢的不行。

唐宁跟在他身后，先是为他拉开椅子，然后给他剥虾，看到他心情渐渐变好，才试探出声：“我们律所的项目……你可不可以帮一下？”

顾叙深笑的嘲讽：“唐宁，我好像才是你债主吧，有这么和债主说话的吗？”

唐宁眉心微皱，软下声音继续说：“我师兄他真的很看重律所……”

“那是他的事情，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顾叙深情绪极淡，看着她问：“唐宁，还要我教你多少次，和别人谈条件之前，先看看自己有什么能够付出的。”

唐宁难堪垂眼，她没有什么能付出的了。

人都已经卖给他了。

顾叙深凝眉睨她一眼：“别在我面前哭，耽误我吃饭。”

唐宁眼眶微红，幽幽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跟着他这三个月里，她学会一个词，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才不要自己偷偷难过，就要恶心他。

顾叙深唇角笑意稍纵即逝，指使她：“既然不走就继续剥虾。”

唐宁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就像是泄愤一般，把剥好的虾全部送进了自己嘴里。

这顿饭吃完，她反而饱的不行。

跟顾叙深的这段时间，唐宁原本瘦下去的十多斤，也不知不觉长了回来。

看着群里大家泄气的话语，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看着男人裹着浴巾走出的高挺身影，还是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要不然……我们去车里试试吧。”

她说的硬邦邦，极其不自然。

清纯明亮的瞳孔里此刻晕染上淡淡水光，脸颊也逐渐泛起红晕。

“怎么，唐律师今天寂寞了？”顾叙深倚在门框上，嘴角轻缓勾起，俨然发挥着魅力。

唐宁被他说的脸颊更烫，咬着下唇，没说话。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顾叙深笑得漫不经心：“寂寞还是不寂寞？”

唐宁攥紧指尖，轻眨了眨湿润眼睫，快速呢喃一句：“寂寞……”

“什么？”顾叙深走近她，说的一本正经：“没听清。”

唐宁含羞别扭转头，不说了，转身就想离开。

“寂寞就是寂寞，都是成年人了，总是羞什么，嗯？”

顾叙深长臂一捞，将她轻松压在门板上，低垂眼帘，深深凝视着她。

唐宁被他看的浑身紧绷，眼尾渗出浅浅水光，只看了他一眼就快速移开目光说：“不是……要去车里吗？”

顾叙深吻了吻她绯红的耳朵，哑声回答：“家里一次，车里两次，我什么耐力你不清楚？”

唐宁呼吸渐乱，根本接不了他这种话。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落在地板上，她小脸上的红意极具上升，急切地说：“你要答应我，给律所投资。”

顾叙深勾唇，在她颈间留下湿热暧昧的吻痕，嗓音低哑：“看你表现。”

唐宁被他亲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管多少次，都招架不住他的手段。

长夜漫漫。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顾叙深已经离开了。

手机多了几个未接来电。

都是孙澜打来的。

她找了个工作忙的借口，才勉强应对过去。

看着镜子里被男人弄出的痕迹，她眉心微皱，换了件高领内衬。

这里有很多顾叙深给她买的衣服，目的是让她搬过来住。

但每次都被她找理由拒绝了。

她不会这样跟他一辈子，等还完债，就一定会离开。

去律所后，她没看到李煜，打探地问：“师兄呢？”

“听说是去找顾总了。”

海莉应完，眼尖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笑眯眯地问：“昨晚又被幸福滋润了？”

唐宁苦笑了下，不是被幸福的滋润，是被折磨……

李煜回来的时候，依旧是叹息不已：“顾总虽然说再考虑考虑，但我还是不放心！”

唐宁看出顾叙深是要说话不算话，找借口请了半天假去顾氏。

秘书知道她的身份，毕恭毕敬将她带到办公室坐着。

直到外面的天彻底暗下，顾叙深才散会议。

看到她，没多大意外，俯下身从容问她：“又寂寞了？”

高大的体型差，轻而易举就能把唐宁整个身形遮住。

唐宁不应他的戏谑，站起身质问他：“你为什么反悔投资的事情？”

“因为你昨晚的表现，我很不满意。”

他拉开椅子，说的理所应当：“你的价值都没发挥出来，我凭什么实现诺言。”

唐宁追上去问：“你哪里不满意？”

顾叙深掀眸看她，视线沉沉的：“昨晚在床上为什么不承认我是你男人这件事？”

“你本来就不是，我有老公。”

唐宁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一点，忍不住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