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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京书院的后院,玉雅轩。

铜炉袅袅升烟,小茶厅布置的清心雅致。

“谷夫人,外面这会儿日头正热,那小厮可是站在太阳下等着。”坐在窗边的茶台前,身穿淡紫色轻纱罗裙的沈鸾摇晃着手中的团扇,轻笑着道。

柳氏端起茶盏品了口茶,淡淡说道:“青衫,去打发一下那人,就说我不在。”

青衫惊讶地看了一眼柳氏。

方才那名小厮来禀明沈国公府的世子妃求见时,她清楚的看到她家夫人可是笑了的。

平时柳氏不言苟笑,总是板着一张脸,青衫很难得在她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意。

明明因为世子妃的到来而欢喜,怎的现在又不见了?

见青衫愣着,柳氏皱了皱眉:“没听到我说话吗?还不快去。”

青衫应了一声,速度去了。

坐在柳氏对面的沈鸾见她皱起了眉毛,心中暗道不好。

她虽然是沈国公府的嫡出大**,又嫁给了平远大将军为妻,但想私下见柳氏一面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她想让她儿子拜谷院长为师,所以就必须得和柳氏打好关系。

若因姜玉筝的无脑冲撞害得柳氏对她也有意见,那么姜玉筝可真的是该死。

心中这么想着,沈鸾放下了手中的扇子,亲手拎起茶壶给柳氏倒了杯茶:“院长夫人,玉筝一直深居简出,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懂规矩。她定然是不知道想见您必须提前七日下拜帖,等回去我会让寒楼好好的说说她。”

“姜玉筝若是真的不懂规矩,太后又怎么会给她赐贤妇匾?”柳氏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将军夫人,你是在怀疑太后的眼光吗?”

沈鸾的脸骤然一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有几个脑袋,敢怀疑太后?

“今日便到这里吧。将军夫人,你请回吧。”柳氏直接下了逐客令。

没想到柳氏这么不给自己脸,沈鸾却是敢怒不敢言,强颜欢笑的起身告辞:“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出了望京书院的门,沈鸾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用力的搅.弄着手中的帕子。

“夫人,这可怎么办?咱们还没来得及告诉院长夫人咱们的来意呢。”沈鸾身侧的嬷嬷说道。

“都怪姜玉筝!若不是她惹得院长夫人不高兴,我又怎么可能被赶出来?”沈鸾怒气冲冲地说道,“走,回国公府,我要请母亲为我做主!”

对面巷子的马车里,姜玉筝将沈鸾气到扭曲的面容尽收眼底。

翠竹也看到了沈鸾,有些惊讶:“院长夫人不愿见夫人,是不是因为大姑奶奶在搞鬼?”

“她没那个能耐。”姜玉筝很清楚自己这个大姑姐是几斤几两。

柳氏不是沈鸾这种人可以左右的。

柳氏故意假装不在,不与她相见,还是因为在生她的气。

无奈的叹了口气,姜玉筝道:“我们改日再来吧。”

翠竹点了点头,刚想吩咐车夫赶车,便听到外面响起了车夫惊慌的声音:“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紧跟着,车帘便被一只修长似玉的手掀开。

一张染血的脸出现在姜玉筝面前,瞬间让她屏住了呼吸。

翠竹也被忽然出现在马车前的男子惊呆了。

好俊美的一张脸!

墨眉深眸,薄唇嫣然似血梅,男子骨相清俊,一袭朴素的青衫,却宛若神龛上的玉佛神明出尘矜贵。

眉心沾染的血迹为那张不染世俗的脸平添了几分妖异。

就在姜玉筝愣怔的功夫,原本正站在马车外的男子不顾车夫的阻拦,竟是直接上了马车。

翠竹恍然回过神来,见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下意识地护在了姜玉筝的身前。

她正准备大喊救命,却被姜玉筝捂住了嘴巴。

杏眸依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沈晏沉,是你吗?”

“***,是我。”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像是冷玉坠盘悦耳。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玉筝才确定眼前明明一身狼狈,但气质依旧不俗的男子真的是沈国公府的三公子,沈晏沉。

沈晏沉只比沈寒楼小了一岁,是沈国公的妾室云氏所出。

三年前,云氏犯下大错被沈国公府休弃,沈晏沉便跟着母亲一起离开了国公府。

从那开始,姜玉筝便没再见过沈晏沉,也没有再听说过关于沈晏沉的消息。

直到一个月前,大理寺传出了通缉反贼的悬赏令。

被通缉的人正是沈晏沉。

直到现在那张通缉告示张贴在帝京的大街小巷。

姜玉筝的目光放在了沈晏沉手中的匕首上,小手轻轻探到了身后的软垫下,摸到了冰冷的刀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追杀我。”沈晏沉低垂下眸子,长而浓密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意。

他一掀衣袍,直接朝着姜玉筝单膝跪下了。

“方才晏沉没有想到这是***的马车,只想着来找个藏身之处。吓到***,是宴沉不对。”

见沈晏沉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敬重,姜玉筝瞧着他低眉顺目的样子,不由得想到自己才刚刚入府的时候。

那时她也才十八岁,年纪小小得了掌家大权,国公府上下都不服她。

只有沈晏沉每日都会准时来向她这个当家主母请安,当时还是少年的他,和她年岁相仿,但在她面前总是乖顺温和。

“知道吓到世子妃了,还不速速离去?”翠竹强撑着气势,向沈晏沉喝道。

“我这就离开。”沈晏沉抬眸,看了一眼姜玉筝高耸的腹部,眼底流动着意味不明的光泽,“***今日便当没有见过我就好。”

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前方马车里是何人,速速下车接受盘查。”

翠竹掀开车帘的一角看了一下外面。

只见她们马车前方的道路上,一群锦衣卫正在迅速靠近。

“世子妃,是锦衣卫。”翠竹瞪了一眼沈晏沉,真是要被这人害死了!

“我会和锦衣卫说清楚此事与***无关,宴沉定然是豁出性命,也绝对不会连累***的。”沈宴沉轻声说道。

他那修长清瘦的身体在马车里显得有些局促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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