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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就听上官弃漫不经心砸下一句:“阿姐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夫君阮慕远今晚大婚,他特地托我给你送来他的喜酒。”

红色的酒杯,刺得上官锦婳伪装的镇定倏得破裂。

“嘭!”

她忽得打翻酒杯,红着眼一字一句:“我跟阮慕远还没和离,他要娶谁?”

见她动怒,上官弃反而笑了。

父皇总说,为君者,要喜怒不显于色,叫他多和皇姐取经。

如今,上官锦婳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要是他的好父皇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棺材板都盖不住?

“你以为你还是权倾朝野,杀伐决断的长公主?不过是一个死囚,谁还在乎和离没和离?”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阮慕远要娶的是当今淑太妃之女,素来善良贤惠的三公主上官卿!”

“咚!”

上官锦婳的心仿佛又被狠狠敲了一锤。

“他要娶的……是那个笑起来腼腆,一心要出家的三妹?”

“这不可能!”

三妹天真烂漫,来长公主府看望她也从不和阮慕远多说一句话,哪里有半点私情的样子?

“有什么不可能?当年要不是你设计害了阮家获罪,棒打鸳鸯,上官卿怎么会想着出家?他们这婚约,还是阮慕远亲自求旨。”

一字一句,刺得上官锦婳浑身无力。

她恍惚地瘫软在地上。

连上官弃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夜色渐深。

刺骨的寒气阵阵袭来,上官锦婳又冷又痛。

她抱紧自己缩在角落,脑袋昏沉。

成婚多年,无论是身体,还有为天下苍生,河清海晏的抱负,她和阮慕远那么合拍,他们是彼此的知己……

阮慕远怎么会和上官卿搅在一起?

也不过了多久——

“哗啦!”

一桶冰水浇来,上官锦婳从昏沉中惊醒。

单薄血污的囚衣瞬间湿透,秀发滴落水珠顺着鬓发划过苍白的脸颊,冻得上官锦婳不受控发抖。

“皇姐,你现在可真狼狈。”

话落,穿着公主大婚礼服的上官卿走进牢房。

视线相对,看清上官卿的得意炫耀,上官锦婳心头不再有任何期盼。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我竟然看错了你。”

“你看错的还多着呢。”

上官卿一改在她面前温柔乖巧的模样,趾高气扬:“你猜,你那个八个月早产而死的孩子,是谁害的?”

心头一寒,眼中伤过刻骨痛楚。

和阮慕远新婚次月,她就有孕,她高兴极了,做什么几乎都是小心翼翼,可怀胎八月时,孩子却莫名流掉……

这是她一生的痛。

这时,头顶上方又传来畅快又恶毒的话——

“你还记得当时我给你的那盘点心吗?点心是我做的,可药是你一心护着的皇弟给的,然后被你满心爱慕的夫君,一点点喂下去。”

上官锦婳心头一震,气血翻涌:“原来是你们……”

当初府医诊断,说是她身体不好,劳累奔波才导致孩子没保住,可没想到竟然是他们联手害死的。

她的孩子……

还没等她缓过神,又听到上官卿撂下话。

“我今天来不是为你叙旧,而是为我夫君分忧,听说你不肯交代玉玺在何处,夫君他仁慈,我可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上官卿微微抬手,“来啊,把人带上来!”

“嘭!”

一个浑身鲜血的人被扔在上官锦婳面前。

竟是一直伺候她的乳嬷嬷!

“嬷嬷!”

上官锦婳踉跄地要上前,却被按住。

“放开我!”

身上的鞭伤因为挣扎又出血,她顾不上这些,只满眼心痛望着不远处的血人。

“你们要做什么冲我来,伤害无辜的人做什么?!”

“皇姐,救人就要有救人的态度,听说你膝盖硬得很,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下跪的样子呢?”

上官卿畅快笑着,眼中浮现嫉妒。

“父皇疼你,甚至免了你的跪拜礼,这让我一直很不舒服,都是公主,凭什么你就高人一等?”

“如果你现在跪下,对我三拜九叩,我便饶了这死老太婆的命,怎样?”

上官锦婳挣扎着,拼死忍着眼中的热意。

就在她要开口妥协自己,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忽得颤巍巍撑起声,沙哑哭喊:“不!锦婳殿下,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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