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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奶奶正将米缸中的米翻腾出来清洗。

我还恍惚着。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重生了。

我没有眼瞎耳聋。

也没有双腿残疾。

我手能动腿能跳,大脑清明,十分健全。

伴随着铁锅里米饭的香气四溢。

在田地里干了一天农活的爸妈,也扛着锄头进了家门。

“许银杏,傻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倒水过来给爸妈喝,渴死了。”

我下意识去倒水。

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会遭受我爸的暴力对待。

等爸妈喝了水放下锄头。

奶奶又喊我去盛饭端菜。

我马不停蹄在灶前忙活。

一家人也坐在了饭桌上,开始动筷。

一盘青菜,一盘咸菜,一盘辣椒炒肉。

奶奶将肉丝儿往弟弟碗里夹,嘱咐着弟弟多吃肉好长高。

剩下带着荤油以及碎末肉的辣椒,便被奶奶拨了一大半进爸爸碗里,拨了一小半到妈妈碗。

我默不作声的嚼了两口咸菜,丁点儿不敢动他们才能吃的小青菜。

“再给我盛一饭碗。”

爸爸将空碗递给了我。

我毫无抱怨的接过碗,去了厨房。

眼看碗里已经堆满了米饭。

我顿了顿。

思忖片刻后。

又将锅里剩下的米饭全部压入了爸爸的碗里。

离开厨房时。

我看到了橱柜上放置着的一瓶老干妈。

爸爸爱吃辣。

尤其爱拌老干妈下饭。

我没有犹豫,拿了老干妈,放在了爸爸的右手边。

“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爸爸舀了一勺老干妈到碗里,斜着眼朝着我笑了笑。

我没吭声。

奶奶道:“我刚揍了她的,家宝给农药倒米缸里玩,死丫头说农药有毒,打算连米带缸一块儿扔了。”

爸妈一愣,扒饭的筷子立马顿住了。

爸爸望向奶奶,迟疑道:“那这饭是……”

奶奶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没事儿,我洗过了,洗的可仔细了,肯定没沾上丁点儿药,放心吃吧。”

接着,奶奶又自顾话道:“就是点药,哪能药死人,这米要是扔了才可惜。”

爸爸也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声:“那是,米缸里的米可有大几十斤,要都扔了,咱家一两个月可没饭吃了。”

妈妈撇了撇嘴巴,一双眼瞪向了我:“怪不得这么老实呢,说倒水就倒水,说盛饭就盛饭,说你是贱骨头吧你还不承认,非得被奶奶揍一顿才知道安生!”

我低着头,咬着唇。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爸妈也懒得再看我一眼。

他们反而揉了揉许家宝的脑袋,耐心教育:“家宝以后可别玩农药了,更不能倒米缸去,要是你给爸妈奶奶药死了,你姐姐那个臭脾气怕不是得给你啃了吃咯!”

上辈子。

在我残疾之前。

我是不服爸妈偏心弟弟的。

所以凡事都跟爸妈奶奶对着来。

经常在家大吵大闹,跟许家宝争斗得你死我活。

他们都说我是老大得让弟弟,还说我天生恶毒,见不得弟弟好。

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重男轻女。

也不知道爸妈口中的贱坯子是发自内心对我的侮辱。

如今。

我明白了。

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他们一句认可。

所以,我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想吃带农药的米,那就吃吧。

有人想死。

我绝不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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