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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定远将军幼子陈子胥自小订下婚约。

不料将军府遭人构陷,全家查抄流放宁古塔。

临走前他泪眼婆娑叮嘱我:「阿蘅你别忘了我。」

八年后我用尽手段帮将军府**,迎陈子胥回京。

可他却带回一个安静娴雅的姑娘,二人十指相扣。

问我:「你可愿与她效仿娥皇女英?」

我气急反笑,侧头看向身边矜贵俊朗的温润少年:

「定国公府的求亲可还作数?」

……

(1)

迎陈子胥那日,恰逢阳春三月。

我在城中最大的酒楼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日上三竿,酒楼外马蹄声响起。

派去城门口迎人的亲随驭马先至,脸色不大好。

我心沉下几分,面上带笑:「出了什么事?」

他支支吾吾不欲开口。

紧跟其后又来一匹马,马背上驮着两人。

皴黑英朗的青年环抱着一位纤弱娴雅的姑娘。

陈子胥伸手扶那姑娘下马,四目相对情意缱绻。

待人站定,他才转身俯首看我:「阿蘅?」

我勉强点头浅笑,后退半步行礼露出姣好面容。

鬓边步摇金珠在阳光照耀下映射出细碎幻影。

余光瞥见陈子胥眸中闪过惊艳之色,转瞬即逝。

姑娘低头怯生生拉他衣袖:「阿胥,这位就是崔妹妹?」

「放肆!」不等他回答,身后青檀一个箭步上前。

「我家女郎乃圣人亲封昭宁郡主,岂由外人攀称?」

那姑娘仰头一行清泪滑落,「我不是故意的......」

陈子胥面色铁青紧紧拉住她,二人十指相扣。

「崔蘅你莫要欺人......」

不等他发难,我道:「陈三郎你好生胡闹!」

「也不知在旁提点,若落入旁人耳中你可担得起。」

他愣了片刻,不由解释:「竹焉她并非有意。」

我没理会,施施然转身:「客人都等急了。」

今日筵席所邀皆是我们两府的亲朋好友。

待陈子胥领人上楼,皆是探寻讶异的目光。

酒酣之时,陈子胥醉醺醺站起身介绍:

「这位是我的如夫人夏竹焉,也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在我性命垂危之际是她救了我,为我洗衣做饭、事事照料。」

「我发誓此生不负她,他人若想动她我定不饶恕!」

话音落,不少人偷偷打量我的神色。

这些年我为将军府四处奔走,许多人知晓。

我拢了拢衣襟,含笑道:

「阿蘅不胜酒力,也有些醉了。」

「先行告退,改日再给诸位赔罪。」

起身搭在青檀手腕,指尖冰凉。

看,激得她眼眶都红起来。

我低声致歉:「冰着你了。」

她却覆上我的手,咬紧后槽牙。

双股颤颤、浑身发软。

我不知自己如何下了楼。

又是如何狼狈地被青檀搀上马车。

车刚起步却又被人拦下。

青檀揭开一角厉声:「陈公子还有何事?」

我挺直腰背端坐,将手揣在大氅下,三月风微凉。

陈子胥脚步踉跄,半倚在车辕。

他痴迷地盯紧我的脸庞:

「阿蘅,你可愿与竹焉效仿娥皇女英?」

惊涛骇浪般的怒火在胸腔沸腾。

我一张面皮涨得跟火烧似的。

双手打颤,张嘴吐不出半个字。

青檀从未见过我如此失礼的模样。

慌忙为我抚背顺气,冲车夫吼:

「还不回府?脚被鬼拽住了?!」

马车辚辚前行,身后传来陈子胥倒地痛呼的声音。

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无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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