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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下意识抬头,远远的看见司承朝她走来。

他像是刚干完农活,里边穿着白色的背心,深绿色的工装外套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一小节手臂,发丝清爽,鞋子也没有泥点子。

不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司先生,这儿。”她招招手。

司承走过去,皱着眉看那只巨大的,从未见过的蓝白色塑料编织袋。

许久,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也是你的行李?”

姜禾以为他是嫌弃自己行李多,不想帮她提,于是把手上的两只皮箱递了过去。

“你帮我拿这个就好。”

司承提起那只编织袋,“我提这个。”

“好啊。”姜禾求之不得呢。

一路上的无言。

大概走了一百米,姜禾开始为自己担忧。

很难想象她早出晚归,回到家熬大夜后,大清早的八百米冲刺从家里跑到村口外坐公交车。

一大早就跑步,这不得瘦死。

“你平时几点下班。”

姜禾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回过神来。

“正常是六点,加班的话不确定,我尽量。”

“有驾照吗?”

姜禾不明所以点点头,“有。”

司承没了下一句,姜禾觉得莫名其妙。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司承带着她走进一处有栅栏围着的小院,小院里种着各种的蔬菜。

沿着小院往里走,是一栋二层的小楼,小楼面朝着绿油油的麦田。

司承把行李拎进门,打开鞋柜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

“刚买的。”

“谢谢。”

姜禾换上鞋,环顾着屋子。

建筑人的DNA被唤醒。

这栋房子上下两层大概有两百平,坐北朝南,建筑主体结构通透。

最亮眼的一点都不模板化的中式装修风格,很有考究。

司承的审美水平很在线嘛,她心道。

“楼下是厨房餐厅和客厅,楼上是两个房间,你的那间已经收拾出来了。”

姜禾愣愣的问,“我们不睡一起吗?”

嘴比脑子快,话说出口,自己却先脸红了。

司承却神色如常,“你想睡一起吗?”

姜禾猛的摇头,“为时尚早。”

说完,她拎着电脑包噔噔噔上楼。

司承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失笑。

楼梯把整栋房子分割成两半,女主人住南面,男主人住北面。

姜禾打开房门,入眼的是一个小衣帽间,再往里走就是一个很标准的,她梦想中,仅用于睡觉的房间。

那张铺着粉红色床单的双人床,仿佛对她有致命的诱惑。

房间外是个大阳台,门窗半开,清爽的风吹动着窗帘。

新家超乎想象,她还以为住红色清水砖房呢。

“真的让我住这吗?”

她的语气带着不确定的询问。

回头,看见司承没跟着进门,而是站在门外。

司承以为她是嫌弃,“不喜欢可以自己布置。”

这间房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没那么细致,设计师对室内装修有要求,可以理解。

姜禾头摇得像拨浪鼓,“喜欢喜欢,我超喜欢。”

小的时候,她跟姐姐挤一个房间里,上到大学后,就跟着同学住宿舍,工作租了房,才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空间。

但租的公寓也是一言难尽,进门就是一张大床,不到三十平的地方兼顾了吃喝拉撒睡。

她还记得,上回煮一次螺蛳粉,好几天味都散不出去,导致同事以为她喷了螺蛳粉味的香水.....

“先下楼吃饭吧。”

“好啊。”

姜禾刚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饭菜香。

餐桌上摆着很家常的四菜一汤,摆盘和卖相看得出很用心。

“你还会做饭啊?”姜禾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好好吃。”

“不会。”司承回答得干脆。

“你点的外卖?”

“不是。”

“噢。”

姜禾没吃早餐,脑子反应迟钝,话左耳进右耳出,也就没再问其他,而是专心吃饭。

但从司承的角度,这姑娘如他所料的不太聪明。

餐饱后,姜禾主动收拾碗筷,寄人篱下的自觉。

司承倒是没拒绝,给保姆发了个信息。

【您不用来了。】

姜禾收拾好厨房,好奇的把屋子转了一圈,又出门逛了一会儿,熟悉周边环境。

逛完回家,发现自己没拿钥匙。

她给司承发了个消息。

没有回应。

应该是睡午觉去了。

扰人清梦是不对。初来乍到,还不了解新老公的脾气,她不想惹人烦,于是坐在门前的木凳上等。

正午的阳光太过刺眼,她脱下外套盖在脑袋上。

没一会儿,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司承好久没睡过那么熟的午觉了,醒来看到姜禾的信息,无奈下楼。

打开屋门,被她怪异的造型吓到了。

“姜禾?”

没有反应。

他伸手,拿掉她蒙在头上的外套。

姜禾迷迷糊糊睁开眼,愣愣的看着司承。

“天亮了?”

司承头一回遇到心那么大的女孩。

“是我的疏忽,忘记给你钥匙了。”

姜禾还是愣愣的,“我刚才,梦到五十多张施工图没了,太恐怖了。”

司承失去交流的欲望,把外套丢给她。

姜禾回过神来,尴尬的进屋。

司承递给她一盒没拆封过的钥匙和一把大门钥匙,“这盒是你房间的钥匙,和大门钥匙。”

姜禾接过,“谢谢。”

“你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出去一趟,带上驾照。”司承问。

“带驾照干什么......算了,我先去换衣服。”

姜禾十五分钟光速换好衣服,并化了个淡妆。

司承依旧是毛衣搭长裤,看起来风度又矜贵,不像农民。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应该是司承打的“网约车”。

上了车,姜禾才问:“司先生,咱们去哪?”

司承说:“你下班太晚了回来不安全,去买辆车。”

姜禾瞪直了眼,“真的!?”

“可是我没有钱。”她又说。

对于上下班路程远的问题,她想过各种解决方案,也没想过买车。

因为是真囊中羞涩,想都不敢想。

“而且车牌很难摇的,我有个朋友摇了一年才摇到牌。”

司承说:“买不了多贵的,我也没有多少积蓄,但你既然是我的妻子,我必须要确保你上下班的安全。”

“司先生,你人真好。”

小时候奶奶出摊给人看相时,总喜欢把小姜禾带在身边。

奶奶总说,这好男人,大都骨相优越于皮相,再者就是天庭饱满,三庭五眼,四高三低。

每当奶奶唠叨这些,小姜禾总会笑奶奶喜欢大帅哥。

奶奶没有反驳,只是说:“长得好,能解决人生大半的愁,愁少了,便心宽。”

“相由心生,心宽的人呐,待人有礼,不爱计较。”

这些,司承恰恰都符合。

果然,好面相决定男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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