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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理直气壮的沈沅愣住了,不是不想告诉父亲,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个多月前,她跟嫂子去城外的云觉寺烧香,嫂子在那儿遇上了熟识的夫人,两人就多聊了几句,她就一个人出来,带着丫鬟青黛和茯苓在寺里闲逛。

三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寺庙后面,正打算返回时,就听到有猫叫声,她立马和两个丫鬟在附近寻找。

最后发现是一只像猫又不是猫的小东西,腿不知怎的受了伤。

茯苓会些医术,随身带着药,沈沅就让茯苓简单替它上了药包扎,她本想带小家伙回家的,可是小家伙舔了她一口,就挣开跑了,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那天从寺里回来后,沈沅就发起了高烧,找了几个大夫来,都看不出是什么缘故,一家人急得团团转。

谁知过了两天,烧自己就退了,沈沅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全家人都当这件事过去了。

结果过了两天,她发现自己能听到别人的心里话!

那天她出门去书肆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出的话本,路过一个摊子时,她听到摊主说:[这人还剩这么多没吃完,倒了多可惜,不如倒回去继续卖。]

她一惊,下意识就朝摊主看去,他正端着食客刚刚吃过的碗,见她盯着自己,摊主讪讪地将碗放下。

但是这摊上其他坐着的食客就跟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无,她又问了跟她出门的茯苓和白芷,她们俩都说摊主没说话。

可她很确定,自己真的听见了。

之后,沈沅专门往人多的地方去,多次试验之后,她总算是明白了。

自己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但不是所有人的都能听到,而是只能听到人们心里不好的想法。

例如要把客人没吃完的再倒回去的肉羹摊摊主,将死了两天的鱼说成刚死的鱼贩子,编故事骗人的乞丐……

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是断袖这件事,自然也是她“听”到的。

只是这事,沈沅不知如何跟父亲说。

“好了,我不管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胡话,明日我回来后,你跟着我去李侍郎家致歉。”沈耘不觉得女儿会胡乱编造这些事,只当她是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随口就告诉了李侍郎的女儿。

李家与王家的婚事是去年定下的,今年过了端午,李家大姑娘和王家二公子就要成婚了。

今日沈耘正在大理寺办公时,下人来报说李侍郎找他。

李岱是兵部侍郎,按理来说跟他这个大理寺少卿并无干系,但是人找上了门,沈耘也不能不见,就赶紧让人请了进来。

谁知李岱进来后,坐都没坐,茶水也没喝,屏退下人后开口就是:“你家闺女跟我闺女说,王家老二是断袖!这是什么意思?”

李岱武将出身,说话直接,但他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今日家中下人急急忙忙找到他当值的地方来,说大姑娘是哭着回家的,夫人问了许久才问出是发生了何事。

李岱一听就立马赶到大理寺来找沈耘,平日李岱跟沈耘并无交情,也无仇恨,因此李岱猜想是不是沈耘无意中知道了什么,告诉了自己女儿,又让女儿告诉了他家闺女。

毕竟大理寺的人,知道些不为外人道的秘辛也不是不可能。

沈耘就是再聪明,也想不到李大人是要说这事儿。

断袖之癖可不是小事,沈耘没想到女儿居然敢将这样的事随便说!

但是这时他也只得压下火气,说会回家问问女儿,才将李大人送走,又去跟上峰告了假,立马赶回家。

就这么一会儿,沈沅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决定跟父亲说实话。

这么大的事儿,她心里也实在没个主意,沈沅知道,她爹肯定是值得她信任的,跟别人都不能说的事,跟她爹肯定能说。

“爹,我跟您说件事,您一定得相信我。”接着沈沅凑近沈耘,前前后后把这件事都说了。

“爹,我说的都是真的,那王公子就是断袖,他跟他身边那个小厮是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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