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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的心一开始是有些慌乱的,从听到傅时闻的声音那一刻起,现在,却渐渐的镇静了下来。

她问:“你都、知道、了?”

“是,全部。”他都知道了。

江竹张了张嘴巴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只能开口赶人:“你、走吧,我很好。”

傅时闻又低头咬了咬她的唇,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骗子。”

“我、没骗、你。”

她嘴里没一句实话,傅时闻把手放到她后脑勺,把人摁进怀里,道:“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傅时闻抱着人,下巴放到她肩膀,闻她身上的味道,全身心都得到了满足。

如果可以,让时间停在这一刻,也不是不行。

夕阳余晖下,两人紧紧相拥,拉长了身影,定格的瞬间,犹如一幅绝美的油画。

“你是我爸爸吗?”一道软糯的声音拉回了傅时闻的思绪。

年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边,睁着大大的眼睛抬头去看他的脸,眼睛里满是好奇。

如果不是爸爸的话,为什么会抱着妈妈?

傅时闻这才松开了江竹,却寻上她的手,强势的与她十指相扣,低头看小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年年平时是很怕生的,但是此刻对上傅时闻,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道:“我叫江年。你是我爸爸吗?”她又问。

傅时闻肯定的道:“是。”

年年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可看到妈妈苍白的脸色后,又收敛了喜意,道:“爸爸,你放开妈妈,妈妈不舒服。”

江竹想挣脱开傅时闻的手,可男人的手比钳子还要牢固,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傅时闻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事。”随后拉着江竹进屋,比江竹这个主人家还要自在的坐下。

年年也蹬蹬蹬的跟了上去,在妈妈身边坐下,眼睛骨碌碌的,在爸爸妈妈身上流转。

她对这个爸爸感到很新鲜!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见过爸爸!

明明下午的时候见到他,还会感到害怕,在得知他是爸爸后,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傅时闻目光放在江竹身上,怎么也看不够,舍不得移开片刻。

江竹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手心都热出汗来,一直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却也只是做无用功。

她深呼吸着,让自己放宽心态,心平气和的面对傅时闻。

傅时闻牵着她的手有点硌,她低头看去,正好看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心脏一疼,呼吸停顿一刻。

他结婚了。

那他们现在这样,就更不合适了。

她道:“放开我、吧,你老婆、看见、会、生气。”

傅时闻也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个碍事的戒指,把戒指取下来,捏扁放到桌子上,道:“只是摆设。”

“你没、结婚?”江竹问。

“没有。”他道,“明天跟我回京都。”

江竹想也不想的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傅时闻语气强硬:“由不得你。”

江竹咬住下唇,看着眼前霸道的男人,试图跟他讲道理:“你、不能、强迫我。”

傅时闻看向她身边的年年,问::“你忍心江年过这种日子?”

她一个人在山上生活,都过得万般艰难,如今还要再抚养一个女儿,更是难上加难!

江竹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头,鼻子一酸,泪水快速在眼眶里汇聚。

她当然也想让年年过更好的日子,这些年,她也在努力的让年年过上好日子了。

可现实的情况却是,不是她努力,年年就能过上好日子的。

她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女儿?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了。

可她没有办法,她的能力就这么大,能吃饱穿暖,就很好了,别的,不敢多求。

-

第二天一早,傅时闻在屋子里收拾着江竹和江年的行李,司机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母女俩这些年生活清苦,行李也不多,家里更多的东西是药材,这是母女俩平时的收入来源。

江竹会一些医术,白天会在山上采药,晒干进行简单的炮制,拿到山下去卖,换取钱财。

这些药材普通,能卖到的钱不多,偶尔运气好点能采到贵点的药,江竹都能高兴半天。

没过多久,傅时闻就收拾好了行李,司机也把早餐准备好了。

江竹和年年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动作。

江竹不是没想过阻止傅时闻,可她人小势微,丝毫撼动不了傅时闻。

吃过早餐,傅时闻和司机一人拿上一些行李,傅时闻牵上江竹的手,就要拉着她下山。

“我不想,我不。”江竹脚步钉在原地,面上露出委屈的神情。

年年跟在她身边,抱着她的手,叫了声“妈妈”。

傅时闻看到她这副模样就心软,可他知道此刻不是心软的时候,这次,他一定要带她回京都!

“听话。”他道,拉着江竹下山。

江竹回头看着相伴多年的小木屋,心里满是害怕和不舍,可又挣脱不了傅时闻的桎梏。

她能看出来,傅时闻是下定决心要带她走了,就算是硬来,也要把她带到京都去!

一想到自己即将离开安全区,去到一个未知的地方,江竹就胆怯到不行,对未知的一切感到恐惧。

“你放开、我,放开,我要、回去,我、不能、跟你、走……”

无论江竹怎么哀求,怎么掉眼泪,傅时闻都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就这样一路来到山底,半路年年累了,是司机抱着她下山的。

小孩今年五岁,但是很瘦小,抱起来也轻松,司机不仅是司机,还是傅时闻的保镖,平时锻炼少不了。

坐上车子,傅时闻一言不发,看也不看身边的江竹一眼,怕自己会心软。

他在强迫自己心狠,对她心狠。

江竹的眼泪流干了,眼睛鼻子红红,再也哭不出来。

事已成定局,她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即将到来的生活巨变!

她看着冷漠的傅时闻,感觉他很是陌生,跟六年前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那个人会笑,不会紧绷着一张脸,说话也没有这么冰冷,更不会强迫她下山!

思绪,不由得飘回到六年前,与他初次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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