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娘自成亲后一直很恩爱,从未红过脸。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了嘴。
我睡在里间,亦是把阿爹阿娘的争执听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年岁还小,不知他们在吵什么。
大概隐隐约约知道,今后我大概不能和安平侯府的小哥哥一起玩了。
不过不玩就不玩吧,我如今脚上疼得厉害,哪里顾得上去玩?
我问乳娘:「嬷嬷,燕儿的脚是不是要断了?疼!」
乳娘含着泪为我擦去额头沁出的细汗:「小**莫要多想,小**的脚好着呢。再过几日就不疼了。」
「可燕儿还是疼,嬷嬷您给我揉揉。」
张院判每隔几日就来给我换一次药。
只是每次换药我都疼得不行,须得乳娘抱着,两个丫鬟按着。
每每这时阿娘就会哭。
阿爹在门外焦急得来回走。
自从那日他们吵嘴后,阿娘就不许他进门来了。
渐渐地我的精神头好了起来。
伤口也不怎么痛了,只是开始酸酸胀胀难受得紧。
阿娘瘦了一大圈,每日都守在我身边。
她与阿爹还在闹着别扭,阿爹只敢趁着没人的时候来瞧瞧我。要是叫阿娘遇见了,准没给他好脸色。
「夫人,国公府来人了。」
阿娘「咚」地一下掷了手里羹勺,把我吓了一跳。
「这时候才来?我还当他们国公府的人都死了呢!」
乳娘连忙掖好门,回来小声道:
「奴婢听说国公府最近在查那伙贼人。
他们小公子也受了伤,近儿个才好了些。所以便来晚了!」
「他家小公子受了什么伤?不过是皮肉伤罢了!那伙贼人本就是冲他去的,要不是他把我燕儿带出去,燕儿她怎会受这无妄之灾?」阿娘说着又红了眼眶。
乳娘自也是心疼我的:「奴婢知晓夫人心疼小**。但奴婢说句难听的,国公府位高权重,若他不闻不问,咱们小**也只能把这个闷亏吞下。如今既是来了人,说明他们还是重些情义。夫人您可别说这些气话了!」
阿娘也知我们小小侍郎府比不上国公府,乳娘劝了一会也就擦干了眼泪,起身准备去前院待客。
临走时,她柔声说:「燕儿乖乖喝药,娘回来给你带蜜饯吃。」
我点点头。
其实我想对阿娘说,我脚又酸又胀实在难受,想叫阿娘给我拿个枕头垫垫。
可阿娘已经很操心了,便不麻烦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