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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丫鬟离去,谢荷也没了赏梅的兴致。

她心情大好,转过身去正欲回房,却瞧见了个身影。

谢荷脚步陡然滞住,望着面前男子温润的面容,想起他是谢洺桡安插在太医院的眼线——林致远。

她很快回过神来,捂着心口惊呼:“林太医,你怎么在这儿?!”

而林致远并不机会她拙劣的演技,用与温柔外表相悖的冰冷语气,缓缓说道:“谢**不必装了,我方才都看到了。”

闻言,谢荷神色一凝。

她脸上天真的模样不复存在,转而变得阴沉起来:“那林太医此举,意欲何为?”

说话间,她握紧了袖中滑出的匕首。

林致远虽是谢洺桡身边的人,但他因未能好好看管郁妙娴,而犯下大错。

眼下,她就算在花园中将林致远杀人灭口,恐怕也无人会追责。

谢荷蓄势待发,她离她所想要的,只差一步。

任何人,都别想再阻挡她!

而林致远则冷静得多,他徐徐走近,面上神情风淡云轻:“我并无想拆穿谢**的念头,今日来,不过是想跟谢**做个交易。”

“交易?”谢荷更是不解。

她本以为,谢洺桡手底下的人都对他忠心耿耿。

可如今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但她也不敢冒然放松警惕,只听着林致远不紧不慢的回话:“我可以替你们除去谢洺桡,但事成之后,你们需得让我带着娴娴的尸身离开。”

话落,谢荷心底漫上喜意。

看来这郁妙娴除去得正是时候,竟能引得谢洺桡身边的人谋反。

只可惜,她到死前都不知晓,自个儿竟这般重要。

谢荷深吸了口寒气,并未拒绝林致远,倒也没有直接答允。

她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林致远,低声说道:“那便看,林太医能做些什么了。”

屋檐上的积雪消融,滴滴答答落下来,像是一场雨。

厢房内,谢洺桡仿若石像,一动不动地坐在椅上。

整整三日,他都守在郁妙娴的身边。

他也不知自个儿究竟是想做什么,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绪,不断地缠绕着他。

房中门窗紧闭,有些密不透风。

接连几日没有好好歇息,谢洺桡逐渐有些头晕目眩。

而庭院外头,照谢他多年的老管家,哀声相劝:“九千岁,伊人已逝,您便放郁姑娘入土为安吧!”

声声入耳,听得谢洺桡更加窒息。

他攥紧了手中带血的册子,望向郁妙娴的眼神,竟有些恨意。

郁妙娴,你就这般厌极了我。

宁愿带着好不容易留下的孩子去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

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如你所愿!

谢洺桡莫名冒起一股无名鬼火,他不谢喉中涩痛,厉声朝着门外喊道:“来人!”

然而门外,却无人应声。

就连方才老管家的哀劝,也不知何时停歇了。

谢洺桡心底火气更重,他全然没有从前那般理智,扶着木椅起了身。

在他的脑中,只余一个念头。

那便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下郁妙娴。

就算是她的尸身,他也要寻得千年不朽的法子,留在身边!

谢洺桡猛地拉开房门,却只见荒凉的庭院中空无一人。

而耳边,响起“咻”地一声。

下一瞬,便有一支箭羽,直直刺穿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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