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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穿上。”

霍沉渊背过身,嗓音冷了几个度,掐住她脸蛋的手掌跟着撤回。

虽然没再看,可方才扫过的画面依旧在他脑海里萦绕。

女人内搭一件黑色短背心,衬得皮肤皙白细腻,那一晃而过的浑圆,无端勾起他装晕在她怀里时的阵阵馨香。

霍沉渊心生一阵烦躁。

尤其是身后还传来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他眉心紧蹙,看着墙壁上倒影那抹纤细的身影,忽然迈步离去。

——他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即使真有什么阴谋诡计,难道还怕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笑话。

男人离开之后,几个西装男迅速把船舱清扫干净,跟着离开。

船舱内慢慢安静下来。

等空气中的血腥味散去,舒婉轻才松了口气,低眸把藏着指尖的银针收好。

方才男人掐住她的时候,这枚银针已经在她指尖蓄势待发。

只不过那男人本事不小,跟来的那几个西装男看着也都是练过的。

不到万不得已,舒婉轻不想出手。

幸好,她最后的示弱有效。

银针收好,舒婉轻关了灯,坐在床沿边,静静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海面上空的弯月倒映在深海表面,蜿蜒出层层磷光褶皱,映照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借着那一抹清冽的光芒,舒婉轻看向自己那双纤细白净,现下还没有丝毫伤痕的手。

上一世,她最先被毁掉的就是这双手。

她那抢了她一切的好继姐舒挽月,伙同她的未婚夫顾淮安一起捆了她。

然后给她注射了药物,让她在极其清醒的状态下,感受着自己双手的骨头被一点点敲碎。

再之后,被毁掉的是她的脸。

他们用刀子一寸寸划破她的皮肤,缓慢得像是在雕刻打磨极其珍贵的艺术品,而不是在做毁人相貌的残忍事。

最后夺去的,便是她那条苟延残喘的性命。

舒婉轻其实不太敢回忆上一世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拼尽全力从舒挽月手上逃脱出来后,活得连狗都不如,那双残废的手想要从狗嘴里抢夺点食物,还要被咬上一口。

最后被舒挽月再抓回去,奚落嘲笑已经对她这种丧失自尊的人毫无作用。

都沦落到吞食狗吃剩下的地步,她还会在意几句不冷不淡的嘲讽?

于是舒挽月更乐意看她受着折磨,万般痛苦的模样。

他们将她剥皮抽筋,敲碎她全身的骨头。

舒婉轻是活生生被疼死的。

哪怕此刻已经重生多时,还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恐怖,但那碎骨的剧烈疼痛依旧萦绕在她脑海深处,从她浑身上下每一处牵动而来。

舒婉轻闭上眼睛,在月光下清冷如尘,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但实际上,她脑海里想的却是要怎么手刃那对狗男女,血腥的仇恨几乎将她全部吞噬。

她想,等回到舒家,她定要将上一世受过的苦处,千倍百倍还到他们身上!

“小姐,我在隔壁听到一些动静,您这边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船舱门又被人推开,进来的是照顾舒婉轻的女佣陈梅。

舒婉轻睁开眼睛,黑眸中氤氲的仇恨慢慢沉下。

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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