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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直到民政局工作人员要下班了,胃部抽痛,我才意识到天快黑了,我一天没吃东西。

原本是打算领完证和秦烟去餐厅的。

手机嗡嗡的震动着。

医院家属群里已经吵吵闹闹一下午了。

这是当初我几次三番去医院看秦烟,被熟悉之后的护士长拉进群的。

我站起身来往外走,顺手点开群聊。

【秦医生今天不是去领证了吗?怎么回来了?】

【不是吧,钢铁直女工作狂,也太不懂风情了,领完证件还继续回来工作。】

【没,听说是为了一个跳河未遂的来的医院。那帅哥被老婆打,还被离婚,想不开跳河了。】

【啊这......】

【别乱说,我们小谈还在群里呢,那帅哥是秦医生的远房表哥。】

我坐在公交站亭里,一条条翻着群里的消息。

终于,我给秦烟打电话。

对面接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手术结束了吗?”

“嗯。”她的声音有些疲惫,“阿砚......”

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最后还是我问出了口:“秦烟,你曾经说,给自己一个机会爱上我。”

“我想知道,现在,你爱上了吗?”

对面沉默了。

片刻后,他喊我:“阿砚......”

我不知道她接下来想说爱,或者不爱。

但我不想听了。

我抬头看向亭外淅淅沥沥开始下大的雨,打断她:“秦烟,我胃痛。”

秦烟的嗓音里多了两分紧张,语速都快了两分:“你在哪儿?”

“车站。民政局门口的车站。”

似乎也没想到我还在民政局,秦烟卡了一瞬,然后道:“等着,我去接你。”

雨下得更大了。

风吹过时,将雨丝扑斜,打湿我身上的衣服。

十五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秦烟还没来。

医院离这里其实不远。

也许我从旁边的便利店里出来,秦烟就到了。

可等地上渐渐滚落了好几个空酒罐子。

她也没来。

我低着头,踩了踩地上的酒罐子。

易拉罐发出嘎嘎的几声刺耳声后,一个骨碌滚射出去。

“啪”的一下,砸向一双刚刚踏入公交站亭的高跟鞋。

我后知后觉的抬头,就见一道纤瘦的身影背光而立。

她打着一把黑伞,又走近了两步,替我掩去斜飞到我身上的雨丝:“天黑了,一个人在外喝酒不安全。”

我迷蒙着醉眼瞧了几秒。

发现不是我等的那个人。

而是曲秋墨。

那个跟秦烟换班的医生,也是秦烟的朋友。

我曾经在医院见过她几次。

“这车站,左边是政府,右边是消防站,我很安心。”我指了指两边,又问,“你怎么在这儿?”

“下班回家。”

我看着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可点了两下,我又想起,她家貌似并不在这个方向。

最近我和秦烟买了婚房,曲秋墨似乎在我们对面也买了一套。

一层正好我们两户人家。

“你家不是在我家对面?”我有些疑惑,喝酒了脑子迟钝。

曲秋墨却只是看着我,不回答。

我也静静回望她。

她的瞳色比秦烟的黑。

比之星空,更像深海。

里面藏了多少情绪,我看不明白。

我晃了晃剩下的半罐酒:“喝吗?”

曲秋墨还是没应,反而拧了拧眉对我说:“上车,送你回去。”

我心里还是拗着,摇头:“我还要等秦烟。”

其实我心里清楚大概是等不到了。

我把这当做是我最后一次等她。

所以总想着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呢。

最后一次机会,等久一些也无妨。

谁让我自欺欺人惯了。

我说我要等,曲秋墨唇似是紧绷了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我喝醉了眼花。

她说:“她在医院照顾病人。”

哦,原来主治医师还需要亲自照顾病人的。

我慢慢蹲下,将地上散落的酒罐子捡起来,塞进购物袋。

直到腿麻了,我才抬头看她:“那能带我去医院吗?”

我补充一句:“我想买胃药。”

其实旁边就有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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