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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父亲不信我的话,却信一个夜里潜入我房中欲行不轨的男子的话?”时倾容冷笑一声。

她觉得自己可笑,竟然还妄想父亲听她的辩驳,哪怕不偏向她,也能说句公道话。

她错了,他的父亲不在乎真相如何,他只在乎她能否嫁给谢思远。

时倾容自嘲地笑着:“我若是有错,父亲你也不会这么生气!”

“我若想嫁,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污了自己的名声?”

谢思远低笑一声:“那可就要问问你心里龌龊的心思了。”

“既然谢公子说与我有夫妻之实,那我腰上是的红痣是在左边还是右边?”

谢思远紧握着手,眼里却深情不减:“倾容,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好。若是传出去,我怕毁了你的名声。”

真好笑,把自己说得深情,不过是怕自己说错露馅了。

谢思远不敢看时倾容的目光,却还是被时倾容盯得头皮发麻。

他轻叹一口气,既然已经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那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至少还有一半的几率。

“左边。”谢思远这话一出,顿时安静的落枕可闻。

婢女荷香咬牙跺脚指着谢思远:“你满口谎言,想毁了我家姑娘的清白!”

“那大概是右边,灯太黑,我记不太清了。”谢思远急着辩解,却没意识到越描越黑。

“我家姑娘身上根本就没有痣!你还狡辩!”荷香气急了,指着他的鼻子骂。

“好了!”时恩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倾容,你闹够了没有,是你太过要强,思远才编了这么一个谎言。”

“你与他本就有婚约,等他回京就一顶轿子抬你进门。”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不说孝顺,只是让你为这个家多着想一点你都不肯。”时恩愤怒的声音拔高,“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啊!都是你没亲娘教养,才养出你这么个自私的性格!”

时恩看时倾容的眼光不像是看自己的女儿,像看一个仇人,转头对谢思远却摆起了笑脸。

“思远啊,你也不该编这谎话,你们二人本就有婚约,她也只能跟着你。”

“她一时想不开,你且回去,我好好劝劝他。”

“此事是我不好,我也是求娶心切才会如此,还请时伯父不要怪罪。”谢思远双手抱拳,抬眼对时倾容挑衅的笑起来,“我先回去等伯父的好消息了。”

时恩捋了捋胡子点点头。

“站住!”时倾容怒道,“你空口白牙毁我清白,就想这么走了?”

“我会娶你的。”谢思远漫不经心道。

“我要退婚!”时倾容道。

这话她在心里憋了两辈子,如今说出来,便觉得气都顺了不少。

“胡闹!”时恩怒火中烧,“滚回你房中去!”

“老爷,别气坏身体。”林氏上前一步,拦下时恩高高抬起的手,转头对时倾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倾容呀,他是你亲爹爹,他会害你吗?”

“谢公子一表人才,很快就要去繁华的京城,你嫁过去也可以去京城见见世面。他可是探花,以后有的是大好前途,虽说是妾,那也是贵妾,以他对你的情谊,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你想想,你与谢公子有婚约一事,那是人尽皆知,顶着这样的名声你也难择良婿。”

时倾容差点笑出声:“母亲若是觉得他好,何不让妹妹嫁过去?”

林氏不说话,她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她的女儿是要嫁高门,过好日子的。

谁都知道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的道理。

妾是什么?是奴啊。

她看向时恩,时恩却转头避开她的目光:“你亲娘品行不好,死得也早,你母亲未苛待过你,你怎么能这样顶嘴?”

“你跟你妹妹不能比。”

“父亲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娘?当年若不是我娘,你能当上这郡守吗?”

“你又是怎么眼睁睁看着她被害死的?”

“你说的未苛待是指她克扣我吃食,还是说迫不及待的带着人来做我的奸?”

“亦或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逼我去当妾?”

上一世,她成妾,外人看着谢思远宠她,流华郡主也和善,甚至她病了,郡主还帮她四处寻医。

虽然病死了,但丧事却风光大办。

别人夸谢思远有情有义,流华郡主有大家风范。

可又有谁知道,关起门来,流华郡主是对她非打即骂的女罗刹?

谢思远更是装聋作哑,一味劝时倾容忍耐。

就连她的死,也是二人要吞没她的财产一手促成的。

而时恩那时候已经攀上谢思远这条线,去京城任职,时倾瑶嫁了江世子。他们哪怕知道里边有端倪,却无一人肯站出来为她说话。

她早就该死心了,不该对她这个父亲再抱什么希望。

时恩冷着一张脸,却说不出一句话,这些他不是不知道,是他默许的。

他转移话题道:“我再问一遍,你究竟跟不跟思远走?”

“我死也不可能为妾。”时倾容再一次给出回答。

“好啊,好一个死也不愿意为妾!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几时。”时恩抬手示意婢女端上来一个盘子。

盘子里有白绫,匕首,和一杯毒酒。

时恩转过身:“思远从你房里出来,你名声已经不清白了,你既不嫁给他,那就以死证清白吧。”

“免得污了我们时家的门风,让家族蒙羞,日后你弟弟妹妹也难说亲事。”

林氏故作难过地拉了拉时倾容:“倾容,快与爹爹说你愿意嫁,你还是大好年华,可不要糊涂了。”

“时伯父,你可不能冲动,倾容她性格倔强,可终究是你女儿,她定会回心转意的。”谢思远脸上心疼,细看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倾容,你不要赌气了,为会好好对你的,快跟时伯父赔个不是,说你愿意嫁我。”

“若是我不愿意自我了断呢?父亲可是要亲自动手?”时倾容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已经失望到毫无波澜。

“你的命是我给的,你要么嫁,要么把你这条命还给我。”时恩的话冰冷得没有温度。

僵持了一柱香,时倾容还是死咬着不松口,时恩挥挥手,几个嬷嬷就上前按住时倾容:“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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