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伤心。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的爱人身边出现了更加契合的‘战友’。
他们的羁绊越来越深,直至生活中充满彼此的痕迹,再也无法割舍,而我居然还要靠局外人的点拨才能发现那样多的蛛丝马迹。
我这个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家庭主妇的人物觉醒之前的确太过愚昧。
温婉再度告辞,池骋见我一直默不作声,有些慌张,开始哄我开心:
「思思,等我好了带你去游艇玩,可以喂海鸥,眺望海平面的时候十分畅快自由,我知道你肯定喜欢。」
「今天有一道白灼大虾,味道不错,不过赶你的手艺还差点,思思什么时候再做给我吃?」
「阿骋,我们退婚吧。」
我安静听着,眸子里盛满了光和他,趁他喘口气的功夫,平静地往水中抛入一枚炸弹,
和闻言愣住的池骋相比,我神色未变,语气温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思思,你说什么呢?是我听错了吧?」
我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不久前池骋亲手为我戴上的订婚戒指,那时候他说他永远臣服于我一个人。
可是这些甜言蜜语,只是为了深化男主角专情长情的美好形象,而不是因为这个人是虞思思。
戒指是名贵的定制款,尺寸刚好,我能轻松戴上,也能轻松褪下,金属还在掌心散发着余温似作挽留,被我毫不犹豫地搁置在床头柜上。
「我会和爸妈好好沟通,你我分道扬镳,不会影响到虞氏和池家的交情。」
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池骋知道我不是玩笑,胸口急剧起伏,神色受伤,疑惑又不可置信:
「我不答应!你知道的,除了你谁都不可以!」
作者也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儿才敢出声帮腔:
「ooc是我的!思思别冲动呀,池骋是我写过最专情的男主角,读者们都说他是纯爱战神,他不是恋爱脑,他是恋你脑啊,他不可能和温婉在一起的。」
作者的话潮流到我只能勉强听懂,可惜我既觉醒就再也无法回头。
纵然池骋会在达成最终目的之后踏踏实实与我结婚,可是人设崩塌了,也就是人变了,我无法忍耐自己的爱人有一个恋人未满的知心战友,也不想自己被拘束在池夫人这样的身份之中。
再深厚的情感基础,也经不住长久没有共同话语平淡生活的磋磨,与其被消耗殆尽,还不如主动出击。
反正剧情已经偏离,干脆全搅和掉算了。
4
那天我俩不欢而散。
池骋死活不肯同意退婚,几次找我解释他和温婉的事,还说温婉已经调岗,让我不要再疑心于他。
而我坚持到底,不仅仅是因为感情线里杂质太多,更多是我不愿再为别人而活。
池骋是唯我独尊惯了的纸片人,他不会明白的。
或许是我的忤逆激起了他的胜负欲,池骋变得像热恋时那般热情。
烛光晚餐、滑雪冲浪、音乐会演唱会邀约接踵而至,这些都是学生时代我们热衷做的事情,我们确实有过太多太多甜蜜美好的回忆。
池骋知道我心软,想让我念旧情,而我总是借约会提出退婚,他眼中渐渐失去了光泽,蒙上名为挫败的阴影。
相比之下,我的父母很快接受了我们感情破裂的事情。
当初人工呼吸的事情一爆出来,二老就十分生气要找池骋对峙,结果被我要直接退婚的决定搞懵。
起初他们也和作者一样认为池骋罪不至此,将温婉开除,二人切断联络就可以了,这个提议被我否决。
温婉不能操控自己的人生,何必要为难她,如果我的退出真的能让温婉变成女主获得更好的生活和际遇,也许对于纸片人来说也是更好的结局吧。
「思思宝贝,我感觉你和我最初塑造的人设其实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只是不再围着男主转了。」
「那你那些读者都很喜欢原来的我吗?」
「也有不喜欢的,有一部分觉得你是依附在男人身边的圣母,温婉女强人那挂才更具新意。」
我笑笑不置可否,难道女人性格温良就应该被称为圣母吗?
女人或甜美或性感,或软弱或强悍,都是独特的个体,月季不必强装牡丹,自己满意自己就好。
难得这几天池骋没有出现,我回到我们一起同居的公寓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一并带走。
作者也终于知道疼疼我这个女主了,不再坚持让我按部就班发展剧情,此刻正生动地和我安利她写过的沙雕甜文。
我分神听着,时不时被逗乐,整个卧室弥漫着轻松的氛围。
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到暗处默默观察我许久的身影,以及那道逐渐冰冷执迷的视线。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并不危险。
作者和我同步醒来,她十分确定这不是她创作的剧情。
可惜她的一抹意识寄宿在我的大脑里,没有办法独立运行,所以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我的确要说这是我理想的住宅,整个装潢格调是暖洋洋的色系,显得亮堂温暖。
果然如我所想,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池骋在厨房里不知道捣鼓什么,我这才发现他的腰背已经挺括了不少。
他见我醒了,丝毫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只是将三明治和牛奶放在我面前:
「睡了这么久饿了吧,趁热吃,没有洋葱,芝士放了两片。」
眼前还是那个将我的喜好烂熟于心的池骋,可我却只觉得脊背发凉,紧紧盯着他的瞳孔,想要摧毁他粉饰太平的演技。
「不敢吃,怕下了药。」
池骋的心思深沉早已不是我能揣测,我身上的通讯工具全数被收走,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爸妈会不会着急地找我,语气不由得冲了一些。
耳边响起讥讽的笑声,桌布被扯落,餐盘食物扫落一地。
我在惊吓中尚未回神,就被一双大掌毫无征兆地拎起来放到了餐桌上。
大掌桎梏住我的下颌,修长的双腿堵死我进退的空间,鼻息间全是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