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儿子病倒入院，老婆却在陪初恋儿子查答案分数。

我强忍着泪水给陈璇打去电话，却是她初恋接起。

“陈璇没空，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我顾不得其它，急忙开口：“儿子病危，你让陈璇赶紧回家！”

谁知一旁的陈璇却夺过电话破口大骂。

“星星今天***出分，我过来陪陪他，你这都要吃醋？！”

“为了骗我回家，还诅咒自己的儿子生病，小谨有你这样的爸爸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要***扰我！”

她挂断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已经被她拉黑。

儿子死前，连自己亲生***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1

“情况不妙，如果明天之前醒不过来…”

焦急地等了几个小时，医生终于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可以多和他说说话，**他的求生***。”

我忍着泪水，一直在儿子床边和他说话。

可是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我突然想起手术前，儿子眼巴巴地看着我，问妈妈怎么没来看他。

我慌不择路下，只好再次拨通陈璇的电话。

“又怎么了？”这次是陈璇自己接的：“又找了什么新的借口？”

她语气冷漠又不屑。

“陈璇，你快来市一医院！儿子需要你…”

果然，只是提到了陈璇的名字，儿子的心脏图谱竟然有了轻微波动。

“你有完没完？”

她数落的话还没说完，那头就传来了徐星激动的声音：“出分了！”

陈璇高兴得尖叫：“天呐！星星好棒！”

随即，她挂断了电话。

“陈璇！！！”我对着断线的电话大喊。

可是陈璇却听不见。

再拨去，竟然提示关机。

我不死心，又从聊天软件发去儿子的***。

竟然提示被拉黑。

我咬牙跌坐在病床旁，看着又回归平静的心电图失魂落魄。

事关儿子的性命，我必须冷静。

陈璇说在陪徐星查分数，那应该就是在她初恋徐砚的家里。

“小谨乖，等等爸爸。”我抚摸了下儿子苍白的面颊，转身直奔徐砚家。

还没走近徐砚家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的欢呼声。

我只轻轻一推，门就自己打开了。

客厅里，陈璇正高兴地依偎在徐砚的怀里，徐星则拿着打印出来的成绩单手舞足蹈。

气氛和谐，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突然，陈璇注意到了我的出现，她迅速从徐砚怀里站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眼神冷漠，又隐含怒火。

“这是要闹到别人家里来是吗？”

“苏淮，你是不是心里扭曲？”

她言辞犀利，眼神厌恶，笃定了我就是嫉妒徐砚，要上门***。

但我哪管得了这么多？

懒得和她废话，我上前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就要将她拉走：“医生说儿子如果明天醒不过来就再也没希望了，他想见你一面！”

陈璇却一把挥开我的手，眼神鄙夷。

“我今早才把儿子送到学校上课，你要是脑子没问题，就应该知道编个别的借口。”

徐砚也起身向前，将陈璇从我手中夺走。

“苏淮，阿璇只不过是疼星星，这才来陪着他查分的。你至于拿小谨开玩笑？”

“你可是小谨亲爸爸，你借他说谎的时候就没一点心虚吗？！”

陈璇听了徐砚的话，果然更加愤怒。

她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眼底像结了冰霜：“苏淮，你这次，闹得过了。”

2

这一巴掌，很痛。

但是痛在心上。

我只失神片刻，就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在这里为了陈璇的绝情而难过。

“小谨在学校突发心衰，学校联系我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经过急救后，他保住了性命，但是陷入了昏迷。”

“医生说他的情况不是很理想，如果明天之前还没能苏醒，就随时可能会…”

我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颤抖。

但没想到努力控制的结果却是引来陈璇的冷笑。

“你是说，小谨突发心衰，学校第一时间联系你，但却没有给我打电话？”

徐砚也在一旁帮腔：“今早阿璇才把小谨送去学校，小谨要是出了什么事，也该第一个找阿璇。”

他眼神不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就像看着一个摇尾乞怜的小狗。

“我知道你介意阿璇和我走得近，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今天阿璇过来，也只是因为她太疼星星了，想要陪星星见证人生的重要时刻而已。”

“苏淮，你是一个男人，这么婆婆妈妈斤斤计较的样子，真的很没种。”

他推了推脸上的金丝边镜框，端着的样子仿佛我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下等人一样。

但我却破防了。

“我斤斤计较？！”

“你儿子查分重要——我儿子的命就不重要了吗？！”

似乎是被我的爆发吓了一跳，刚刚还端着的徐砚瑟缩了一下。

不用等他卖惨，陈璇就主动替他出头。

“你给我闭嘴！”

陈璇气得两眼通红，指着门口：“你！立刻给我滚出阿砚的家门！”

“在别人家大吵大闹，素质低得可怜。”

“你这种人，只会弄脏阿砚的家！和你待在一起，就连空气都是脏的！”

陈璇的话狠狠地戳向我的心里。

我深知和她再也无法沟通。

只好最后再问她一句：“我最后说一句，跟我去医院，见儿子一面。你去是不去？”

见我执着，陈璇不是没有过动摇。

但她看向一旁拿着分数眼巴巴望着她的徐星，想起自己的承诺，还是决定狠心把我赶走。

“我答应了星星超过600分就陪他去购物，我没空在这里和你胡搅蛮缠！”

陈璇已经做出选择，我彻底失望了。

一个正常的母亲，哪怕她的孩子只是有百分之一的几率是真的病倒。

那她也不应该去赌那百分之九十九。

我不知道小谨对于她来说算什么，或者说，我们父子对她来说又算什么呢？

我默默噎下喉中的苦水。

无论如何，小谨想见妈妈，那我今天就一定要把陈璇带走。

这次我没有再跟他们废话，只一把抓过陈璇，将她扛了起来。

“你疯了吗？！苏淮！”陈璇在我肩上拍拍打打挣扎着，但我不管不顾地往门口走去。

下一秒，眩晕感骤然袭来，我泄力倒在了地上。

朦胧间，我看见拿着硬物的徐砚。

和拿着麻绳的徐星。

3

他们把我五花大绑，锁在了徐砚的家里。

“野蛮人！”徐砚冷冷开口。

他揽过陈璇，安慰道：“别管他，晾他在这里反省一下，我们去陪星星逛街。”

徐星听了她的话，欢欣雀跃：“我想买witch游戏机！璇姨，可以吗？”

“当然可以。”陈璇看向徐星的眼神宠溺得没边，仿佛他真的要天上的月亮，她也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似的。

只是我的儿子，他可能再也不能玩游戏机了，也没有办法参加答案了。

他可能…再也没有未来了。

想到这里，我不觉悲从中来，眼泪汹涌而出。

“陈璇！”我哭泣着喊她。

“陈璇…你就这么狠心吗？小谨真的病了！哪怕一丝丝可能，你都不愿意相信我吗？”

正在换鞋出门的陈璇面上闪过犹豫。

但徐星急急忙忙开口：“璇姨！你答应了我的，你可不能反悔哦！”

看着我脸上的泪痕，哪怕是心硬如铁的陈璇，都不禁开始动摇。

她看向徐星，话里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星星，要不…璇姨改天再去陪你购物？”

陈璇终于松口，我的内心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但下一秒，徐星却变了脸色：“璇姨！你说话不算话！跟我***起来差远了。”

陈璇脸色一白，红色瞬间褪去。

徐星的话显然戳到了她的肺管子。

她费尽心力讨好徐星，可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那个女人更好，证明自己才是最配徐砚的那个吗？

她咬了咬牙，又看我一眼，毅然转身离开：“走！星星，璇姨陪你购物。”

“陈璇！！！”

看着陈璇决然离去的背影，我目眦欲裂，但却再也无力挽回。

陈璇走后，屋内安静得可怕。

直到口袋里的电话**骤然响起。

是不是医院来的电话？

没空伤心，我必须要回医院。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要陪在小谨身边。

我艰难地带着椅子一点点往厨房挪去，一时不慎，就摔倒在了地上，膝盖被嗑得青黑。

但我不在乎，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回医院。

终于摸到了刀，直到手掌、指尖都被划得伤痕累累，我才将绳索解开。

电话**早已停止。

我连忙回拨。

“苏先生，苏谨的情况很不妙，你去哪里了？”

我瞬间又红了眼眶：“我马上回来！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挂断了电话，面对被反锁的大门，我只好冒着风险从徐砚家的厕所翻窗爬水管下去。

幸好是在三楼，楼层不算很高。

终于赶到了医院，儿子脸色青黑，各项指标断崖式下降。

医生说：“最后再和他说说话吧。”

我牵着儿子的手，难过得连眼泪都忘了流。

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多希望这是一场梦。

手不自觉握得重了，我这才发现孩子掌心里一直藏着的发卡。

那是一个简陋的、粗糙的手工制蒲公英发卡。

陈璇喜欢蒲公英，但由于儿子生来就花粉过敏，所以我们把家里种植的蒲公英全部都送人了。

她最爱和儿子念叨：“妈妈原来就像蒲公英一样***，但为了你，妈妈变成了家养的绿萝，拼了命也只能攀着墙壁向上爬，再也飞不远了。”

她惯爱对苏谨说自己的付出，说自己的牺牲。

她会接送苏谨上下学，但从不关心他的成绩。

她会给苏谨报很多兴趣班，但却从不了解他的爱好。

她会严格控制苏谨的饮食，美其名曰关心他的健康，但却不记得他爱吃香菜。

苏谨既怕她，又总是小心翼翼地渴求着她的关注。

“哔——”

宣告生命结束的声音响起。

我含泪和儿子告别。

而他，在临终前，还是没能见到妈妈一面。

我独自料理了儿子的后事，失魂落魄地带着儿子的骨灰回到了家。

空荡荡的家里，再也没有了小谨的笑声。

破碎。

萧瑟。

我在客厅傻坐到半夜，陈璇才慢悠悠回家。

见到我，她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冷淡：“我说怎么在阿砚家没看见你了。”

她随手把钥匙一扔，问我：“小谨睡了没？”

我痴痴地看着她不语。

陈璇见我失神的样子，皱眉，嫌弃地嘟囔道：“神经兮兮的，看来还是反省得不够。”

她一边骂着，一边轻手轻脚地推开小谨的房间。

空无一人的房里黑漆漆的。

那盏留给小谨起夜的小灯，再也不会亮起了。

陈璇心底一慌，转身冲了出来：“小谨呢？你把小谨藏到哪里去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我捂在怀里的小小瓷罐。

她尖叫出声：“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