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婆婆逼迫的，但沈青鹤好歹是答应了，他这么聪明，估计很快就能发现我在哪吧。

秦婉忧心地问：“青鹤，你要去找小期吗？”

“找她干嘛？

她能出什么事？

不过是骗骗我妈罢了。”

我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沈青鹤竟然连婆婆都敢骗了。

“那要是小期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么办？”

秦婉试探道。

从我的角度能看得到秦婉的手指神经质地扣着衣袖，她似乎很紧张。

我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直觉告诉我，秦婉知道些什么。

沈青鹤冷哼一声：“我还巴不得她出事，省得一天到晚都和我闹。”

我瞳孔骤缩，如果有实体，我此刻应该已经扑上去和沈青鹤闹了起来，沈青鹤这句话无疑像把利剑一般插进我的胸膛，我第一次体会到心如刀割的感觉。

他竟然厌恶到恨不得我去死。

那我现在真的死了，岂不是正和他意了？

8婆婆后面又给沈青鹤打了几次电话，但都被沈青鹤敷衍过去了。

我看着他神色不变的哄骗婆婆，挂断电话后又与秦婉谈天说地，他真的丝毫不在意我的死活。

我的心也逐渐麻木下来。

还要跟着他七天，好久啊！

我不想看他和秦婉打情骂俏了，也不想再听到沈瑾乖巧地喊她为秦阿姨了。

多看一眼，我的轮回路就多脏一分。

五点多钟，到了沈青鹤带我回沈家吃饭的日子了。

他终于想起来要给我打电话了。

他连着打了三个电话，无人接听。

怎么会有人接听呢，我已经死了啊。

沈青鹤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大手死死地捏住手机。

沈瑾在旁边嘟嚷：“妈妈怎么还不接电话？

她不会不想和我们回去看望奶奶吧！”

“她昨天骂了我还没有给我道歉呢！

现在还学小孩子玩失踪，让全家人都担心她。”

我冷笑一声，道歉？

沈瑾，就算我活着我也不会向你道歉，何况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沈青鹤没有理会沈瑾，他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又拨打了我的电话，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已经在微微颤动了。

但可惜，死人是永远不会接电话的。

没打通我的电话，沈青鹤几乎是大发雷霆，怒捶了一下桌子，他使了很大的近，皮肉一下就裂开了。

他又开始给婆婆打电话，开口嗓音沙哑：“妈，祝亭期回来了吗？”

“小祝？

你不是去找她了吗？

她没回来啊？

你没找到她吗？”

婆婆还在一连串的发问，沈青鹤却烦躁地将电话挂断了。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连沈瑾还在这里他都忘了。

秦婉连忙拉住他：“青鹤，你要去哪？”

秦婉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连我一个死人都知道沈青鹤要忙着去找我。

“我去看看祝亭期。”

沈青鹤语速很快，不顾秦婉拉住他的手夺门而出。

他边走边给我发消息。

“祝亭期，别玩失踪这一套，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不用使这些小把戏。”

“不过是没有给你过生日，别闹得大家很难看。”

“接我电话，别忘了今天要回妈那里吃饭。”

“你生我气可以，别把妈气着了，妈很担心你。”

自从和沈青鹤吵架过后，沈青鹤就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和发过信息，没想到他再次给我发信息这种情况下。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到恶心，但现的我连反驳都不能。

9沈青鹤发动油门准备开车，这时手机却突兀响起。

他慌张地接起电话，几乎是怒吼出声：“祝亭期，你在搞什么？

故意不接电话好玩吗？

非要所有人都担心你你才有存在感吗？”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下，反应了几秒才开口道：“是沈青鹤沈先生吗？

我们接到群众报案，在天水桥那里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过辨认，是祝亭期女士的，这边查到你是被害人的丈夫，你有空来警察局一趟吗？”

“你胡说什么！

什么女尸！

你也跟着祝亭期来骗我吗？”

“先生，我们是警察！”

“狗屁警察，一群骗子！

祝亭期好好地在家里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句话，沈青鹤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我感到黯然，我在沈青鹤的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竟然会拿死亡当做欺骗他的小把戏。

沈青鹤此时很奇怪，他全身上下都开始颤抖起来，连牙齿也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如果不是靠在车上，他估计能摔倒在地上。

赶来的沈瑾和秦婉想要扶住他，他却一把推开了。

电话铃声又响了。

“沈先生，麻烦您来警局一趟，我们这边查询到被害人生前的最后三通是给你打的，请你来配合警察的工作！”

“祝亭期在哪？”

“被害人今天于下午三点被人发现死在了天水桥旁……胡说！

祝亭期不会出事的！”

我从未见过沈青鹤如此失态的模样，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眼睛通红，打理得当的头发也被汗水染湿了。

原来我的死还能激起沈青鹤的情绪波动啊。

“沈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们明白你的难过，但当务之急是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调查出祝女士死亡的凶手！”

沈瑾大哭了起来：“妈妈怎么了？”

我撇了他一眼，不是不想让我当你妈妈了，那你现在哭什么？

是害怕以后没人给他做小蛋糕吗？

沈青鹤到了警局的时候，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随便逮着个警察就问：“祝亭期在哪？”

“是不是祝亭期没死，你们骗我的！”

我觉得有些好笑，沈青鹤此时表现出来的慌张与惊惧像爱惨了我一般，明明两小时前他还恨不得我真的出事。

我突然想到，沈青鹤不愿意和我离婚，他们都说沈青鹤放不下我，让我服软给沈青鹤认个错，还能安心地当个富家太太，但事实是沈青鹤不和我离婚是害怕伤老太太的心。

现在我死了，沈青鹤又做出这么一副痛苦至极的表情又是为了什么呢？

警察控制了像疯狗一样乱咬人的沈青鹤，法医把他带到了停尸房。

我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脸色灰白，胸口晕染着一大滩血迹。

原来死人是这个样子啊。

挺恐怖的，沈青鹤晚上回去会做噩梦吗？

10沈青鹤伫立在房间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尸体，不敢在往里面踏足一步。

“被害人大约在早上七点中遇害身亡，初步推断被害人是被锐器刺破心脏而亡，由于天生桥地处偏僻，再加上被害人被扔进了水沟里，所以她在尸体在今天下午三点才被群众发现。”

“三点……”沈青鹤喃喃道。

原来我是三点被发现的，那时候沈青鹤正忙着参加秦婉的开店仪式，估计没有想到他的妻子被人发现死在了臭水沟吧。

“我们通过查询被害人的通话记录，发现她死前最后打了三通电话，都是打给你的，但你一个都没接，当时你在干嘛？”

他没在干嘛，只是在为秦婉挂风铃。

“三通？

我只看到过她打来的一通电话？”

询问的警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在旁也感到不解，沈青鹤不至于要隐瞒这么小的一个细节，除非他真的只接到了一通电话，那个时间谁有机会接触到沈青鹤的电话？

只有秦婉了吧。

沈青鹤也想到了这点，他顿时戾气横生，如果不是有警察拦住，他估计能立马冲出去找秦婉。

但我却没有半点欣喜，只觉得可悲，沈青鹤是把我的死怪在秦婉的头上了吗？

但是没有他的纵容和默许，秦婉怎么可能会拿到他的手机？

自从他的公司越做越大，他的手机就成了禁忌，没有他的允许，旁人根本不敢碰。

“她为什么会去天生桥？”

“从被害人的聊天记录来看，她是去给一个名叫李欢的人送月饼，你认识李欢吗？”

沈青鹤不认识。

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起过我要拉人投资开蛋糕店的想法，我不想被他看不起，也不想再被沈瑾说满身都说油烟味了。

“我可以看看她们的聊天记录吗？”

警察点了点头，将手机递了过去。

沈青鹤手指拨动着界面，表情越来越难看。

我和李欢的聊天记录清楚地记录了我给她送蛋糕的过程，我给她说我起初做好的蛋糕被沈瑾拿走了，所以才没来得及送给她，我在微信里求了她好久，她才同意我在今天早上把蛋糕送给她。

“被害人是在送蛋糕的路上被杀害的，我们在她的尸体旁边发现了几盒包装精美的蛋糕。”

沈青鹤此时再也忍不住，“嘭”地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掩面痛哭了起来。

他嘴里反复地念着我的名字，偶尔夹杂着蛋糕店这几个词汇。

沈青鹤很聪明，他已经理清楚了事情的前后关联。

我漂浮在半空中，漠然地看着他痛哭流涕，沈青鹤，原来我死了你也会伤心。

11沈青鹤从停尸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成为了行尸走肉。

秦婉见状立马关心道：“青鹤，节哀……”秦婉的话还没有说完，沈青鹤突然暴起，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不和我说小期给我打了两通电话？

为什么要把我的聊天记录删除！”

秦婉僵在原地，鬓边开始生出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只是害怕小期把你叫走，今天对我很重要，我想要你陪在我身边。”

“可是小期死了！

如果我能接到那两通电话，小期或许就不会出事！”

不会的，就算沈青鹤接到了电话我也会死，他来不及赶过来，或许他还觉得我在骗他。

要是沈青鹤当时真的这么说，我估计会在被小混混杀死之前先气死。

我现在觉得当时眼巴巴给沈青鹤打电话的自己挺可笑的，沈青鹤都这么对我了，危难关头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沈瑾在旁边哇哇地大哭了起来：“爸爸，妈妈怎么了？”

“哭什么！

你妈妈死了，都是因为你要吃蛋糕！

如果你没把蛋糕拿走，她今天就不会去天生桥了！

你这个灾星！”

沈青鹤看着沈瑾的眼神像要喷火，我甚至觉得沈青鹤想要杀了沈瑾。

沈瑾是有错，但引起这一切的不还是沈青鹤吗？

如果他当时愿意出钱给我开蛋糕店，我也不用求到外人的头上。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青鹤，你冷静一点，小期没了还有我呢，我会照顾你和小瑾的……”沈青鹤听到这句话突然掐住了秦婉的脖子：“你配吗？”

秦婉脸色一下就白了，幸好旁边的警察制止了沈青鹤的动作。

“我有什么不配的？

青鹤，不是你允许我出现在你身边的吗？

你不是已经厌倦了和祝亭期在一起的生活吗？

现在她死了，我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是啊，沈青鹤洁身自好多年，秦婉是唯一一个成功靠近她的女人，他为了秦婉和我吵架、和我冷战，甚至有很多次我看见了他捏紧的拳头。

我现在死了不正如他意吗？

他可以和秦婉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我的妈妈只有祝亭期！”

沈瑾的眼睛都哭红了，他今年六岁，对死亡的理解停留在永远见不到了。

沈瑾哭得很伤心，但我心里没有半点波动，我对这个孩子的感情早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他想要秦婉当他妈妈的过程中消磨干净了。

我人都死了，还能原谅谁呢？

谁都不值得我原谅了。

我这么痛苦地死去，我恨不得活着的人都内疚一辈子。

1婆婆知道我遇害的消息，哭晕了过去。

整个A市都在报道“女子被杀害抛尸臭水沟”的新闻。

明明是阖家欢乐的日子，沈家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沈瑾嗓子都哭哑了，但却人来安慰他。

沈青鹤在配合着警察的调查工作。

第二天下午，他们才有空回了家。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有些恍惚，里面的陈设布景都是我熟悉的模样，如果没有意外，那天我应该在送完蛋糕后回来的。

我连庆祝生日的食材都买好了。

沈青鹤进了书房，桌上放着我找律师草拟的离婚协议，我对沈青鹤赚的钱没有任何想法，我只要求拿回我当初卖掉蛋糕店的十五万。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字，本来我是打算趁着今天与沈青鹤好好谈一谈，如果能体面的结束这场婚姻是最好的。

沈青鹤沉默地站在书桌前，拿着我拟好的那份离婚协议看了许久，在寂静的书房里我听到了沈青鹤眼泪滴落的声音。

结婚七年，沈青鹤很少落泪，他是个冷静内敛的人，很多情绪都不会表现出来，他追我的时候，连着光顾了我的蛋糕店一个月，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他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

他当时整张脸都红了，在哪里结结巴巴半晌才说：“我喜欢你，我能追你吗？”

现在想来，主动追求我可能是沈青鹤做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我相信沈青鹤爱过我，但人心易变，谁能七年如一日的保持自己的初心不变呢？

“小期，我错了，是我害死了你。”

“我明明知道你想要什么，却不肯放手给你自由，是我太自私了，我想每天回来都能在家里看见你，我不希望你出去工作，我喜欢看到你依靠我生活的样子。”

“但是如果知道这样会害死你，我绝对不会这样做！

小期，今天发生的会不会是场梦？

我现在是在梦里对不对？

小期，让我醒来吧，我可以给你开蛋糕店，你做的蛋糕那么好吃，生意一定会很好的。”

听到沈青鹤混乱的忏悔，我突然觉得很可悲，他以爱之名困住了我，把沈家打造成一个华丽的牢笼，让责任和爱情成为枷锁，让我在这泥潭里苦苦挣扎，但直到死，我都没有从这里面走出来。

婆婆进到了书房里，看见了沈青鹤手里的离婚协议。

“签了吧，给小祝最后的自由，是我们沈家对不起她，害得她枉死，背着沈家儿媳妇的名声去走轮回路，她估计会觉得晦气！”

沈青鹤死死地护住离婚协议，整个都绷了起来：“不，我不签，小期是我的妻子。”

婆婆毫不犹豫地直接给了沈青鹤两巴掌：“你现在知道小祝的妻子了?你早些时候干嘛去了？

我让离秦婉那女人远一点，你偏不？

你不知道小祝有多委屈吗？”

沈青鹤被打得偏过了头，眼睛通红，任由婆婆数落他，但他不发一言。

“沈青鹤，我们沈家怎么会有你这种白眼狼？

放着好好的妻子不爱，却对外面的那些女人上心！

你是喜欢吃屎吗？

非要往秦婉身上凑！”

“小祝人已经没了，既然离婚是她的最后愿望，那你就成全她！

别让我彻底看不起你。”

“还有收起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小祝没了你也有责任！

尽量配合警察的工作，找点早出杀害小期的凶手！”

“沈青鹤，别让小祝死了还要恨你。”

婆婆的每句话都说到另外的心坎上，沈青鹤，我不要你为我伤心，我要你放我自由。

婆婆走后，沈青鹤提了许多次笔，“沈青鹤”三个字像有千斤重一样，他写完了之后浑身冒着冷汗，瘫坐在椅子上，眼睛虚无地望着天花板。

我凑到离婚协议面前看了又看，明知它已经不具有法律上的意义，但我仍感到欣喜。

我与沈青鹤再也没有关系了。

13想要找到杀害我的凶手并不难，那几个小混混作案的手法并不高级，监控也没有避开完，警方很快就通过天眼系统找到了杀害我的那几个小混混。

小混混被抓后才被讯问了两句，就直接交代了杀害我的过程。

“我没有想过杀她的，是那个女人一直在反抗，还试图打电话求救，在挣扎中，我们才不小心杀了她。”

“对啊，我们开始只是想把她关起来，等明天就放她出去。”

“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是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去拦住她，不要在这天出现！”

听到小混混这句话，我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不想让我在今天出现的，只有秦婉一个人了。

难怪知道我死后她举动这么异常！

警方去抓捕秦婉的时候，沈青鹤也跟着去了。

沈青鹤见到秦婉抬脚就朝她踢了过去，他死死地捏住秦婉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秦婉，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妻子。”

沈青鹤的身体绷得很紧，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乌云，仿佛随时要杀人一般，嘴唇抿得很紧，手臂微微颤抖。

秦婉被暴怒的沈青鹤吓得脸色惨白，眼泪不停地掉：“我没有想过害死她的！

我只是想让她不要在今天出现，我想要你陪着我！”

“青鹤，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原谅好不好？”

面对秦婉的苦苦哀求，沈青鹤的脸色没半分松动。

“秦婉，你怎么不去死！”

听到沈青鹤的这句话，秦婉求饶的话语堵在了喉咙中。

半晌过后，她突然笑了起来：“沈青鹤，你现在装什么深情！

祝亭期不是被你害死的吗？”

“你自己与我搞暧昧，气得自己的老婆想离婚！

你一边喜欢我给你带来的新鲜感，一边又她给的温柔，你自己当渣男，害得你老婆伤心欲绝！

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那你呢？”

“沈青鹤，你和那些烂人有什么区别！”

我很讨厌秦婉，但我也认同她现在所说的话。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沈青鹤，我不稀罕你的后悔与痛苦。

警方将秦婉逮捕归案后，秦婉很快就承认了犯罪。

沈瑾指着秦婉打骂她是坏女人，让她把她妈妈还给她，甚至咬了秦婉一口，眼神狠毒地想要从她的身上撕下一块肉。

沈青鹤只是漠然地看着沈瑾的动作，也没有出言制止。

而当沈瑾想要去拉沈青鹤的手时，沈青鹤总是会厌恶地躲开。

“从明天开始，你跟着奶奶生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青鹤的声音很冷，没有半点感情。

才短短的几天，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冷硬起来，没有半点人的感觉。

沈瑾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眼眶里虽然续起了泪水，但也没再开口说话。

我看着眼前的闹剧叹了一口气，人为什么都要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意识消散前，我最后看了沈瑾一眼。

“沈瑾，平安长大吧。”

他像有所察觉地望向虚空，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嘴里喃喃喊道：“妈妈。”

至于沈青鹤，走到这步，我已经没有话可对他说的。

再见，是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