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却让赵月如遭雷击，她扶着墙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恨她已经到了要让她彻底消失的地步。

“你真的……希望我死吗？”

莫衍黑眸一暗，冷下脸：“你怕了？”

冷如冰凌的决绝，再次把赵月伤得不轻。

她颤着双肩开口：“我不是怕死，我是怕……”

怕见不到你。

这话说出来，换来的只是莫衍的不屑：“奶奶不在这里，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话毕，他当着赵月的面，狠狠摔上了门。

寂静的走廊，只有赵月的呼吸声，多年坚持，却让她此刻心如刀绞。

“我愿意用多一点点的辛苦，来交换多一点点的幸福……”

***响彻走廊，看到来电人的那一刻，赵月唇角扯出一抹苦涩。

“姑姑。”

电话刚接通，对面冰冷的女声传来：“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安心医院等你！”

赵月攥着电话的手不觉收紧：“怎么了？”

“给你做个体检。”

说完，对方直接挂断，毫不掩饰对她的不喜。

她强忍着眼泪，无力的靠着墙，任由自己跌坐在地上。

翌日清早。

一夜未眠，赵月化了个淡妆，尽量掩饰脸色的憔悴。

她刚下楼，莫衍就即将出门。

在他手即将触到门把时，犹豫许久的赵月终于开口：“我昨天说的话都是真的。”

一夜的时间，让她清楚只有脱离这段痛苦的婚姻，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莫衍眸色一暗，突然转身朝她走近。

女人的体香钻入鼻中，他微微皱眉，却并未后退:“赵月，我昨天说的也是真的，虽说莫家不能离婚，但没说不能丧夫。”

赵月的脸色惨白：“莫衍，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奶奶该怎么办？”

她的关切，换来的是他的嘲弄：“你是担心奶奶，还是担心分不到遗产。”

赵月看着眼前的俊朗男人，酸涩在眼眶中打转。

明明他是她年少时的绮梦，可自己在他心里，为什么这般不堪？

“我会净身出户，不要莫家一分钱。”赵月垂下眸子，不想让他看到眼底的脆弱。

“幼稚！”

莫衍黑眸一沉，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安心医院。

赵月刚到医院，就迎来莫艳琴劈头盖脸的指责：“你这是化得什么妆，跟个鬼似的！”

面对无端指责，赵月只能心平气和。

莫艳琴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像打量着一件物什：“进去！”

赵月刚要迈步，抬头看向门牌：“妇产科？”

“当年你挟恩图报，舔着脸非要嫁进莫家，你不会以为你肚子几年没有动静，莫家不会采取行动吧，难不成你要让莫家绝后？”

不言而喻的讥讽让赵月面色惨白，可不等她反驳，莫艳琴又开口：“赵月，老实说，你是不是身子出了问题，才生不了孩子？”

这番话气得赵月浑身发抖：“当年我早就同意退婚，赵家也从来没想要奶奶的人情，我更没有伤害过自己，而且明明是你要挟我爸……”

“啪！”

一记耳光甩到她脸上，莫艳琴一脸狰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想保住赵家就把乖乖当你的哑巴，进去!”

看着蛮横的莫艳琴，赵月强忍着心底的愤怒。

父母的两鬓早已斑驳，她不能让他们承受惹怒莫家的代价。

所以，她能选的只有妥协。

冰冷的手术台，惨白的无影灯，和赵月空洞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泪水滑落，隐没进发丝，消无声息。

检查完毕，她颤着腿慢慢走出手术室。

耳畔传来莫艳琴不屑轻哼：“这么多年都没被丈夫碰过，要我，真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