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欸，去各庄。各庄是京都附近最大的西瓜种植基地，近几年推出的京欣五号最为有名。皮薄，个大，含糖量高，口感极佳。已入秋，过季了，再不订就晚了。左灵找了家一眼望去满地滚圆的瓜田。“姑娘，您要买瓜啊？”黑的见牙不见眼的瓜农跟左灵打招呼。“是啊，是京欣五号吗？”“是，是，这一片种的全是京欣五号，错不了，京都一多半的瓜都是我们这儿产的。”瓜农甚是自豪。“给我来1万个，挑好的摘啊，不好的不要。”没想到左灵要这么多，京欣五号个大，平均一个十三四斤，一万个就是十三四万斤。“姑娘，您没开玩笑吧，真要1万个？”瓜贩子很少一万个一万个的要，多是二三千个，卖完了再来。压多了在手里，不新鲜了，顾客要闹事的。“不开玩笑，1万个，摘吧，我看你们摘。要不，我先给你转点钱？”见左灵不像是在开玩笑，瓜农道：“1万个，我这儿还真没有，得给你在周边凑凑。”“怎么凑都行，要个顶个新鲜，不新鲜的不要。”“放心，放心，我们这儿全是现摘的，没有过夜瓜。”瓜农一通招呼，大儿子二儿子、大儿媳二儿媳，隔壁叔伯侄子儿媳、帮工的，呼噜噜一大堆人，忙的热火朝天。并命人骑着电驴子到附近瓜田寻求支援。看得左灵眼眶湿润，如此生机盎然的场景，很快就见不到了。末世是灰暗的、死气沉沉的、无光亮的……最缺的就是生机勃勃的绿意。琢磨着计划得改改，菜也去菜农那儿囤，新鲜，还不用闻市场里的怪味儿。手机响了，号码陌生，接通：“喂，姑娘，您下午还来吗？”是粮店老洪。“大叔，我在外边儿，有事绊住了，今天去不了了，明天再去。”老洪心落下来，他怕跑了单，那多没面子。“我这边给你准备好了，能送货吗？”看看时间，下午4时了。“晚点儿行吗，6点，我在仓库。”“行，行，没问题。老贺那边儿也那个时辰送货？”“可以，麻烦您跟他们说一声，谢谢。”“不谢，不谢，应该的，应该的。”一辆辆冒着黑烟的三蹦子由远及近，瓜农招呼人卸车。左灵走近瞧，见她过来，瓜农笑道：“姑娘验验，瓜藤子还湿着呢，错不了。”送货的接口：“摘一车，卖一车，过不了夜，个顶个保甜新鲜。”左灵注意到，车队后头晃晃悠悠过来两辆驴车，每辆车上装着几十个绿盈盈的大西瓜。现在还能看到这么原始的运输工具，左灵很稀奇。黑驴子摇头晃脑，甩着尾巴刨蹄子。我帅吧，我帅吧，我就知道我帅，甭管大姑娘小媳妇，看到我都痴痴呆呆一脸傻相。来了个傻丫头！哈喇子都快下来了，瞧得驴怪不好意的。乌律律，打个响鼻，回应一下吧。收回目光，接着看瓜。左灵对1万个瓜是多少没概念，9米6长的大货车，装了三分之一还不到，才知道自己有多离谱。眼瞅着晚5点多了，跟老洪约的是6点。问瓜农：“还有多长时间能装完？”“姑娘，您赶时间啊，给您运到哪？有地秤吗？”左灵：“……”她不知道有没有地秤。装作掏包，实则从空间里将租房合同拿出来，上面有中介小伙电话。小伙以为什么事呢：“姐，仓库用房没地秤咋往外租啊。租仓库的都是存放大宗货物的，没地秤，没法验货。您没留意，就在进仓库门的过道上，有块儿不起眼的铁台子，那就是地秤。显示器在仓库进门，一眼就瞅见了。”左灵放下心来。“有地秤，有多少先给我送多少吧。余下的晚点送也行。我有事，等着收货呢，不好让人家等。”瓜农很好说话：“行，行，装完这车，跟您先走着，差的，我晚点送过去。”左灵先付了5万块钱，带着装好的车往仓库赶。路上有点堵，紧赶慢赶，晚了二十多分钟。老洪已经等着了，老贺还没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老洪温和地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知道你忙，我们也刚到。”搭眼一瞅，跟着左灵回来的是满车的大西瓜，大度道：“他们的好卸，让他们先卸货吧。”9米6长的车，一个司机，一个跟车的。左灵心道，这得卸到啥时候去。西瓜是左灵看着过的秤，不必再称重了。将阔大的仓库门打开，车倒着往里进。开到左灵指定的地点。车厢向下缓慢倾斜，车后部伸出长长的斜坡，西瓜听话的往下滚。跟车的，只稍作归拢，前后十几分钟就卸好了。西瓜车走后。左灵招呼老洪：“大叔，先吃西瓜，吃完西瓜再卸货。”老洪怕卸了力，帮工没劲儿干活了，连说不用。见老洪不似作假推托，说道：“走时，你们每人拿一个，回去吃。”“好，好，先谢谢姑娘了。”老洪让人先卸油，卸完油，将车开到地坪上过总数。没清点完，老贺的货车到了。原先觉着1万平挺大，货一多，立时小了。好在周边没建筑物，院子大，打了点掩护。老洪的货清点完，花了1个多小时。走时，左灵给跟着老洪来的帮工，一人一个大西瓜，老洪两个。东西不贵，是个心意。老洪眉花眼笑，小姑娘敞亮，太给老洪面子了，能处！老贺在边上瞅着，左灵赶紧按人头给老贺搬了几个出来。同样，帮工一个，老贺两个。老贺乐的哈哈的，粗声大嗓跟帮工们说：“人家姑娘给西瓜了，活干利索点。”左灵批发价买的，便宜。零着买，一个西瓜几十块钱呢。帮工得了西瓜，心情愉悦，称重、过数、卸货，花了比老洪短的时间，就把活干完了。人都送走后，瞧着满满登登的仓库，左灵又喜悦又懊恼。经验少，她对数量、重量、体积太不敏感了。没有货架，今天来的货，快把仓库铺满了。一会儿送西瓜的还得来，左灵将老贺的货，一股脑收入空间。老洪的货收了小部分，怕送西瓜的还是那两人，少得太多，露了馅。趁着没人来，四处转了转，确定周边无人，放下心来。过了一个多小时，送西瓜的到了。两个加长9米6的车，后面还跟了小厢式货车。瓜农跟着一起来的，一来就满脸堆笑：“姑娘，您要的急，我们紧赶慢赶，总算凑够数了。”晚十点多了，瓜农也没想到会弄到这个点儿，怕左灵等着急了，赶紧解释。“辛苦大家了，还没吃饭吧。”幸亏你们来得晚，要不，非穿帮不可。瓜农抹了把头上的汗：“哪顾得上吃饭啊，挑灯夜战，才把您要的货备齐了。”借后车厢打掩护，从空间拎出一大袋子糖三角：“吃点垫垫，再过数吧。”瓜农很意外，不住口道谢，招呼司机和跟车的，一人分了几个。都饿狠了，单子来得急，谁都没顾上吃东西，三口一个。左灵开了个西瓜：“来，来，来，吃几块西瓜解解渴。”老贺说话算话，给了左灵两把杀猪刀，两把剔骨刀，一把砍斧。正好用上，试试杀猪刀的锋刃。瓜农种了一辈子西瓜，还是第一次有人请他吃瓜，感动得泪盈盈的。“谢谢姑娘，谢谢姑娘。”见左灵用杀猪刀开西瓜，正好他车上有西瓜刀，投桃报李地赠了把西瓜刀给左灵。称重，算上第一车，共计13万6千2百斤，0.85一斤，共11万5770元。瓜农大手一挥：“前头儿给了5万，再给6万5就行，零头免了。”姑娘大气，咱也不能让人家小瞧了不是。生意做得快快乐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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