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不可能的!”
解知忧断言,他甚至发出了一声轻笑:”你说爸那天大半夜来你房间?怎么可能的,他老人家那个腿脚也没有那么好啊。”
“那那只灰色的拖鞋怎么解释?”
“一只拖鞋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就是搞卫生的时候不小心踢进去忘记拿出来了。”
解知忧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宝贝,我觉得你这个状态有点奇怪。”
我奇怪?
不是,是他和他爸奇怪才对。
解知忧和我说话的时候,解父就坐在他的那个摇椅上。我的目光在解知忧和解父的脸上逡巡,解知忧说得信誓旦旦,可他的手明明在摸鼻子。
摸鼻子,是在撒谎。
解知忧伸手把我搂在怀里:”是不是因为我那天突然被叫去上手术让你不高兴了?那天连坏大车祸,我也没有办法。”
我懂事地摇了摇头,身为医生的家属,这种事情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但面对解知忧的态度,我却觉得有一些毛骨悚然。
他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了这件事。
常年的心事重重,让我开始出现严重的失眠。晚上总是要很晚才能睡着,就算是睡着了也睡不安稳,总觉得我的身边或是站着,或是躺着一个人。
有时候我能突破混沌的意识隐约感受到一些身边人的触感,温热,还带着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
可是我认不出他的脸。
我认不出,那他就不是解知忧。
可沐浴露的味道和温热的触感太过于熟悉,我在带着温度的香气间,再次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他用了什么呢?太像是**了。
因为晚上失眠的缘故,我在白天的精神也不是很好,偶尔只是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就会陷入一段不深的睡眠。
我的大脑上像是蒙了一层白纱一般,让我看不清,偶尔也记不太明白。
比如我总是记得,在我斜靠在沙发的抱枕上将睡未睡的时候,约莫是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解知忧和解父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他们两父子头挨在一起,一个有着我熟悉的脸,一个穿着属于他的灰色毛衣。嘴唇微动,说着一些我听不真切的话。
“小柳……身体……很快……”
“能掌控……”
掌控什么,我的身体?
我想要听得更真切的时候,他们两个却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眼睛就盯着沙发上此刻正在装睡的我,似乎能够透过我闭着的眼皮,看清我在***他们谈话的***。
整个家里静得要命,我都能透过我肋骨听见我心跳的声音。
解知忧向我走了过来,我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一点儿,微微张开嘴装的更像了一些。
我能感受到解知忧似乎是在我的脸边上检查了一会儿,有些温热的呼吸打在了我的脸上。我装作被惊扰了睡眠一般微微偏了偏头。
“唔……知忧……我睡着了吗?”
我伸了个懒腰佯装刚刚醒来的样子,睁眼看到解知忧的脸,还是那样年轻又帅气,一如我们那刚刚认识一样,一如我们刚刚相爱一样。
此刻在我眼中,他却无比陌生。
可再陌生,我这个全世界最严重的脸盲症,依然只能够记得他。
我以前觉得,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注定了我和解知忧是要相爱的,注定了我和解知忧一定会在一起。
今天我却突然觉得,这更像是一场诅咒。
在我和解知忧之间的一场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