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根据解知忧的医嘱,解父每天饭后都会盯着我把药吃下去。
而我就把药压在舌根底下,等到解父不注意的时候再把药吐出来。
我要逃,但我的脸盲症太严重了,我还需要钱,让我足够生活下去的钱。
等到我想逃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
无知无觉的时候,解知忧早已经控制了我的一切。
我有他的卡,可是每一笔花销都会出现在他的***里。
我为了他远嫁,为了他远离了我的父母,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任何的亲眷和朋友。
解知忧是我的救赎,也是我的诅咒。
我这个远道而来打包好的儿媳,是解父的。
礼物。
我要逃,需要时间筹划零散地把钱筹划到我的兜里。
不再吃药之后,我的失眠又严重了,我晚上甚至会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地保持完全的清醒。
而在那些清醒的时间里,我常会看到解父走进我的房间,搬着他那把椅子坐在我的边上。
他的目光灼灼,眼神就在我的身上逡巡。
偶尔,他会很轻很轻地在我的身上摩挲,然后低头吻在我放在胸口的手背上。
“小柳。”
我听他很轻很轻地喊。
有些时候,解知忧会陪着我躺下,然后在确认我熟睡之后他就会离开,换上他的父亲。
我越来越觉得恶心,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都会起来像是扒皮一般洗一个澡,而就是在洗澡的时候,解父也会等在浴室外面。
他的影子就投在玻璃门上,像是黑夜里头骇人的影子笼罩在我的头顶上。
好在,我的钱终于够了。
我终于能够离开解知忧了。
但解父似乎发现了我的睡眠不足,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凑近了脸,看着我的鼻尖。
“小柳,你有乖乖吃药吗?”
他看我的脸,几乎要看透我了。
我的呼吸在那一瞬间滞碍了一下,随后又飞快地调整成了平稳的呼吸。我不知道解父有没有察觉到。
但是没关系,我马上就要走了。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解知忧了。
解知忧难得在家里吃一顿早餐,他亲手给我剥了一个茶叶蛋递给我,我看着他剪得干干净净的手指,然后开口问他。
“解知忧。”
“嗯?”
他似乎是反映了一下才开口回我的话。
“你的婚戒呢?”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磕磕巴巴地说:”昨天手术完放在***柜里了,晚上带回来。”
“哦。”
没关系,晚上回来,你就看不到我了,这个戒指,也没有意义了。
解父给我倒了一杯牛奶。
茶叶蛋有点儿噎嘴,我顺势用牛奶灌了下去。
我马上,就能摆脱这对恶心的父子了。
“路上小心。”
我在门口送解知忧离开,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解知忧却只是看着我笑了笑,我看见他走进电梯,电梯里像是有一个人在等他。
在他走进电梯的时候,两个人的手就有意识没意识地碰在了一起。
而那,是个穿着卫衣,带着帽子的男人。
我似乎,是窥见了一些***啊。
不要紧,我就要走了。
我转过身正准备回到房间里收拾东西,头却在这个时候晕乎了起来,眼前也越来越迷糊,越来越犯晕。
我看着解父的手里拿着那个装着牛奶的杯子,好像在看着我笑。
我的手脚无力地很,软塌塌地靠在门边上。
那个腿脚不好的老人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然后抱着我,用那一口黄牙在我的耳边说话。
“小柳啊,要听话。”
“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