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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稳固的飞机,此刻已经变成了随着***左摇右摆的破塑料袋。

我抿了抿唇,抓住身边座椅,一点点挪进了机长室。

原来机长室里这么宽敞,怪不得徐瑾茉喜欢躲在这里。

而我和赵明朗结婚数年,每每我提出想去机长室参观,他却总是沉下脸来拒绝:

“你又不是我们机组的人员,有什么资格参观机长室?”

“那里面全是重要设备,万一被你碰坏了,你以为自己赔得起吗!”

被他训斥的次数多了,***脆死了这条心。

只是没想到这一世,我竟然还有机会走进机长室,走进,赵明朗和徐瑾茉的爱巢。

摸索着坐上机长驾驶位后,我自嘲一笑。

这个位置的正前方,有张贴纸,贴纸上,是徐瑾茉的名字。

从前我只听说过男友在汽车座椅上贴上女友专座,今天我也算是开了眼了。

原来隔着这么近的距离,赵明朗已经堂而皇之地在机长室里,将他对徐瑾茉的爱意炫耀般展示出来。

我伸出手,想去揭掉那张刺眼的贴纸,然而靠近才发现,贴纸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若生不能同寝,愿死后可同穴。”

我忽然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擦,原来是我的眼泪。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立下了同生共死的誓言。

我心如死灰,透过前方的玻璃看着越来越近的海面,干脆闭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中,我想起很多事情。

原本我和赵明朗,不算恩爱,可总能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直到徐瑾茉被抛弃后,哭着在机场冲进换班的赵明朗怀里。

她就像看不到赵明朗和我牵在一起的手一样,搂住赵明朗的腰,泪流满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徐瑾茉,那时的赵明朗戒备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悄悄松开了牵着我的手。

我勃然大怒,把徐瑾茉从赵明朗身上扯了下来,赵明朗立刻黑了脸,告诫我不要耽误他安抚同事情绪。

没错,虽然徐瑾茉现在只是个无业游民,但在赵明朗口中,那却是能与他并肩的同事。

他作为机长,要帮同事买早饭,修灯泡,通下水道,还会在同事经期,贴心地安排我煮红糖姜茶。

我不堪忍受这种屈辱,无数次和赵明朗大吵大闹。

然而每一次,他都会回答我同一句话:

“瑾茉已经很可怜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你已经得到了和我结婚的结婚,难道还要把我每天锁在你的裤腰带***才能满意吗!”

这些从前让我痛彻心扉的画面,如今想起来,竟只觉得无语。

我抿着唇,睁开眼睛看向逐渐逼近的海面,期待着死亡,或者新生。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过后,飞机上的玻璃在巨大冲击下破碎。

然而那些锐利的碎片,却奇迹般地随着水流绕开了我。

看着被波涛席卷,刺向我左侧的玻璃碎片,我的心中猛然一惊。

徐瑾茉曾经七扭八拐地加上了我的微信,而她的个性签名很奇怪:

【我在你的左边,贴近心脏的位置。】

怪不得上一世赵明朗毫发无损,徐瑾茉却当场死亡。

原来还是因为他们可笑的爱的誓言。

我水性很好,可在这样剧烈的冲击下,还是呛进了不少水。

加之怀孕带来的不适感,我终究还是没能坚持到岸边。

再次睁开双眼时,我竟躺在惨白的医院里。

见我醒了,守在床边的小***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好,别着急起来,我去喊医生!”

她快步走出病房,离开前似乎是怕我无聊,还特地打开了电视。

电视新闻中,正在播报着两天前的坠机事件。

然而记者的嘴巴一张一合,报道的内容竟然是,无人员伤亡。

我心中猛然一惊。

无人员伤亡?

那我算什么?

不知是不是昏迷了太久,我刚一起身,就觉得头晕。

眼花缭乱之际,赶过来的医生一把扶住了我:

“你没事吧?是出海的渔船把你救下来的,还记得家属的电话吗,我帮你通知一下。”

我张了张嘴,半天,说出了赵明朗的***号。

倒不是想联系他,可他,的确是我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家属了。

医生拿着窃听,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开了免提。

电话那端,赵明朗略微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找哪位?”

除了他的声音,电话中隐约还有女人的撒娇:

“明朗哥哥,我的脚还是好疼。”

赵明朗一声轻笑,似乎拿起了什么东西:

“你这个娇气鬼,谁让你那么不小心,我来给你上药。”

医生听着二人打情骂俏,翻着白眼轻咳了一声打断:

“你是赵明朗吧,你老婆安柔现在在海滨医院。”

紧接着,我听到了徐瑾茉的尖叫声,东西打翻的声音,还有赵明朗不明意味的质问:

“飞机坠毁后煤油泄漏导致自燃烧得干干净净,你却告诉我说安柔还活着?”

“你究竟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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