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平静接过他的窃听,冷漠开口:
“他是救过我命的医生。”
“赵明朗,我没死,你很失望吗?”
赵明朗刚刚还满是质问的声音忽然卡在了喉咙里,沉默半天后,他紧张地压低了声音:
“安柔,你没事的消息,先别对外透露。”
“我,我有事求你,晚点我过去找你。”
说完,赵明朗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医生和***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一切,随后同时指向身后的电视:
“赵明朗,你老公是哪个坠机的机长?”
“他怎么能把怀孕的老婆自己扔在坠毁的飞机上,而且他,他怎么可以告诉搜救队,飞机上的乘客全部安全逃生?”
是啊,他怎么能告诉救援队,所有乘客都已经安全逃生?
原来我的丈夫不仅毫无愧疚地拿走了最后的救生衣,还封死了我的所有活路!
我垂下眼眸,心中酸涩无比,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见我情绪不对,***自知失言,捂着嘴巴帮我关上了病房门。
我把脸埋进洁白的被褥之间,终于失声痛哭。
当天下午,赵明朗没来,倒是当初在飞机上对我横眉立目的乘务长来了。
她推门进来,看着我面色憔悴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还是垂着眼眸走过来,把一堆乱七八糟的补品放在了我的床头:
“安柔,赵明朗他暂时走不开,让我先过来看看你。”
我闻言微微一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是在忙着陪徐瑾茉吧?”
“怎么,在你们机组员工眼里,我这个让出降落伞,坠机流产的孕妇,还是比不过那个前员工吗?”
乘务长始终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过了半晌,她忽然尝试性地低声开口:
“安柔,你也知道,赵明朗从当上机长开始,我就是他的乘务长,我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如今他,他犯下大错,隐瞒了你的死讯……”
“因为,徐瑾茉想要重回机组,如果这个时候查出她徐瑾茉违规登机,那……”
乘务长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哑了声音。
我抬起头,盯着她的模样看了半天:
“你明知道,是赵明朗违规带人上了飞机,更知道,我是替徐瑾茉遭受了这一切。”
“可现在,你作为飞机上职位仅次于赵明朗的乘务长,却来劝我,劝我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是吗?”
这个曾经骄傲到不可一世,总在我和徐瑾茉之间偏心徐瑾茉的乘务长,安静听着我的质问,头深深低了下去,半天都没再开口。
她不开口,***脆闭上眼睛休息。
这位乘务长,是个厉害人物,更是徐瑾茉和赵明朗的爱情保镖。
自从徐瑾茉被抛弃回国后,赵明朗便总是找各种借口外出。
我们经常吵架,有时他觉得烦心,抑或是懒得对我解释,就会把责任推到乘务长身上:
“我在张姐这儿呢。”
“张姐喊我们聚一聚,不好不来。”
“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张姐也在,她一贯公平公正,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想着过去赵明朗那些推托之词,忽然笑出了声:
“你知道吗,过去赵明朗去和徐瑾茉私会,总是告诉我你也在。”
“他还说,你最公平公正,问我有什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