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嘉懿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状似苦恼地说道:“对不起,我记错了。”
秦砚清不想和眼前的小家伙玩这些弯弯绕绕,他的时间很宝贵。
嘉懿看到男人抬起劲瘦的手腕,看了一眼低调奢华的腕表,而后淡淡地提醒她:
“还有28分钟出发。”
嘉懿垂下脑袋,用脚尖踢了踢男人的皮鞋,企图撒娇,见对方没有反应,接着大胆伸出纤细的手指抓着男人的带着钻石袖扣的袖口,而后轻轻地晃了几下,撒娇的意味十分明显。
秦砚清见识过这个小家伙有多难搞,毫不留情地拿开袖子上的手,疲惫地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开口的声音明显染上了几分不悦:
“Stella,27分。”
嘉懿仍然垂着小脑袋站在原地不动,用沉默来对抗。
秦砚清眼底翻涌着怒气,正准备发作,训斥面前这个拖拖拉拉的小家伙时,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吸鼻涕的声音,像是被欺负的幼崽一般呜咽。
齐言和聂依依感觉到自己的周身突然被一股冷气包围,遍体生寒。
聂依依害怕嘉懿被欺负,企图去拉嘉懿的胳膊时,被齐言用眼神制止,对方拼命地冲她摇头,然后指了指偏厅。
聂依依叹了口气,悄悄地和齐言一起离开,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该退让就退让。
女孩不说话,粉嘟嘟的唇微颤,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女孩眼里的水光快要溢出时被她死死地憋回去的模样,揪着裙摆的小手攥成拳,因为用力,骨节泛白。
秦砚清蓦地想起了去年参加这个小鬼的生日宴看到的一幕。
小姑娘贪嘴,在宴会上喝了一支侍者递过来的香槟,被父亲抓包后拎到书房里训斥,书房门虚掩着。
他本来是要找明肆议事,走到书房门口时,一道细碎的哭声先传进了耳朵里,他敲门的动作停在了空中,站在那里透过门缝,看到穿着小礼服的女孩肩膀一耸一耸的,是在哭。
“爸爸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在宴会上吃任何东西,哪怕是自己家里举办的宴会,为什么不听?”
男人的嗓音严厉中带着一抹关切,小姑娘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无措地站在那里,小手不安地揪着礼服上的蝴蝶结。
他当时不知怎么,竟然直接推门而入,挡在小姑娘面前,笑着打圆场:
“行了行了,她才多大,有什么你慢慢教就行了,大发***是做什么?一杯香槟而已,放心,今晚我的人都在周围盯着呢,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后转身对小姑娘温声说道:“去玩吧,但只许这一次。”
然后小姑娘像只出笼的小鸟一样,拎着裙摆欢快地跑了出去,跑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冲他们两个做了个鬼脸,孩子气的动作惹得他们两个低笑。
那天晚上,他不敲门就进了别人的书房,并且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失了礼貌更失了风度。
后来他也有过懊悔,反思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想了半天,大概是小姑娘眸子亮晶晶地说最喜欢他送的礼物时,脸上的笑容过于明媚,也或许是他那晚喝的有点多,昏了头。
他阖了阖眼,摒去脑海中不该出现的回忆,再睁眼时,又恢复了那副清冷自持的样子,神色无波地盯着那双通红的眼睛,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话:
“23分。”
声音散漫,却又透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带着不容拒绝的***感。
“叔叔,我可以再住一晚吗?”,嘉懿这次没再去扯男人的袖口,而是大胆地拉着他的手,慢慢晃,在男人生气之前又快速松开,在他眼前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巴巴地说道:
“就一晚,当做你今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生日礼物?
秦砚清脸色稍缓,眼帘微低,视线落在女孩的天鹅颈上。
血红色的宝石衬得她肌肤似血,他在拍卖会花名册上看到这条项链时,就觉得它合该属于明媚娇艳的人,比如眼前这个小家伙。
于是他立刻打电话委托,不计成本拍下,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见男人神色稍微有一些松动,嘉懿顿时眉开眼笑,伸出双臂抱住秦砚清,男人干净的气息顿时萦绕在鼻尖,很浅的拥抱,一秒钟便松开,连推开的时间都不给对方。
嘉懿拎着裙摆一蹦一跳上楼,在拐角处回头,脆生生地说道:
“谢谢叔叔!”
掌心的温软,怀里香暖,稍纵即逝的温存让秦砚清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心底裂开了一条缝,算了,一个小孩,和她计较什么,没必要拿管理下属的那套来要求她。
另一旁的会客厅里,齐言和聂依依凑在一起,热火朝天地分析着冷面阎王和娇气小公主凑到以后会是个什么场面。
“我觉得哭得一定是嘉懿**,我跟着秦老板这么多年了,也算是摸透了他的一点脾气,他最不待见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他觉得麻烦。”
聂依依听了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冷哼了一声,环着双臂,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放心,我们嘉懿用不着你们秦老板待见,待见她的人多了去了,另外,我可告诉你,我们嘉懿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齐言见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补救:
“不是不是,我没有说嘉懿**不好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害怕嘉懿**在老板那里受气。”
这是齐言的心里话,他跟在秦砚清身边,没有一天不受气的,就刚刚老板倒计时的样子,和训斥他们时候一模一样,他们听了以后都心惊胆战的,更别提嘉懿**这个千娇万宠的大**了!
聂依依白了他一眼,“这还不差不多!”
但转念又一想,叹了口气:
“你说我们家先生不在,把嘉懿托付给秦先生照顾,我们嘉懿要是受了委屈,连个为她撑腰的人都没有!”
京市是秦砚清的天下,到了那里,嘉懿还不得任那个冷面阎王捏圆搓扁,聂依依越想越愁。
“其实也不见得。”,齐言看着手里的那只粉玫瑰,觉得老板对嘉懿**倒是有些特殊,但他又说不上来那种隐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