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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真相要一点一点查,仇要一个一个报。

我被迎入了国公府,上上下下对我礼遇有加,都知道我是世子亲自请回来的画师。

郭瞳问我为何一直戴着面纱,我笑了笑,只道自己貌丑,怕吓着他。

我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可惜,只觉得作呕。

文氏族女各个美若天仙,我那短命的姐姐也不例外,可美貌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好事,反倒成了这些人利用攻讦她的工具。

郭瞳才子的名声怎么来的,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将文瑛困于府中,日日逼她作画,再将画作据为己有、剽窃一番,只可惜,少了那份先天灵气,怎么抄也取代不了文瑛。

待榨取到极点之后,便又将文瑛引荐给了宁王。

可重见天日的新画作没有让文瑛好起来,世人反而恶意揣测,说她以色侍人、辗转各府,郭瞳刻意引导舆论,没有人再关心她的画作,只捕风捉影想将才女拉下神坛,说她剽窃,道她低劣。

我被郭瞳用同样的方式留在了国公府。

他将我带到他的画室,偌大的房间,挂满了画作,层层叠叠,如同帘幕,密不透光。

我摸着画上的笔触,一眼便能认出,这是文瑛的画作。

这满室的画卷,瞬间如同一层层的罗网,将我捂得窒息。

我仿佛看见当初文瑛是怎么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初至帝京,以为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却只能夜以继日地给仇人作画。

而现在,郭瞳终于找到了替代品,一个来历不明、身份卑小、同样出色好控制的替代品。

我的顺从让郭瞳感到诧异,他以为我没见过文瑛的画,也不对我设防,而我之所以留在这,便是要用这些画让他身败名裂。

幻戏图郭瞳学不来,他也只能与从前一般,抄抄普通画作的表象。

画作一幅又一幅流向市面,郭瞳再次声名鹊起。

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想放我离开,之前引荐我入宫的话被抛之脑后。

我瞧着门边越来越多的侍从和守卫,将指尖血滴入砚台,静静磨着墨,又画下了一幅幻戏图。

宁王生辰将至,作为狗腿子,郭瞳会送什么生辰礼讨他高兴呢?

这些时日的乖顺果真让郭瞳放松了警惕。

他夜间找到我,要我为宁王画一幅幻戏图做生辰礼。

我叹了口气,郭瞳连忙询问我为何叹气。

“我只是感慨这幻戏图只有在完笔的那一刻光华最盛,宁王怕是瞧不到那一幕了……” 向来谄媚宁王的郭瞳怎么可能舍得放弃最能取悦宁王的法子呢?

他的眼底贪婪正盛,与身上的白衫格格不入,他想到大好前程兴奋不已,请求我后日一同为宁王贺寿。

我微笑应下,待郭瞳走后,坐在案边取出今日未完成的作品,画上的水波秘境湍急似真,待明日便能完善最后一笔。

转眼便到了宁王生辰这日,宁王李臻,是当今皇帝的兄弟,平日与百官交游甚广,赚得了贤王的好名声。

我看着占地巨大的宁王府,雕梁画栋无不奢靡的景象,眼底流露出讽刺。

贤王二字,不过是争权夺利的虚名罢了。

园中女眷热火朝天地议论着坊间事,有官眷得意自己的孩儿同他的父亲一样为宁王效命,宁王礼重他们王家,用膳时都要为臣下剥虾以示恩宠。

我长叹一声做出悲痛地模样,打断了各位夫人的艳羡。

“得宁王礼遇是好事,你这是什么表情?”

王夫人不悦地瞥我,我拱手解释。

“小女只是难过,夫人的丈夫一年前吃了宁王殿下剥的虾,最后为了保护宁王不要命地死在刺客手下,夫人的儿子如今也吃了宁王剥的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王夫人了。”

诸位夫人听懂了话间深意,也顾不得艳羡了,在皇家站队本身就是掉脑袋的事,与其享受一时垂青让家人送命,还不如好好活着。

王夫人想明白其中关窍后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吃了虾便没了回头路,她就这一个儿子,怕是要跟夫君一样折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了。

众女眷深居内宅,今日才算是意识到了问题,宁王当真是传闻中的贤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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