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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妻是医术高明的医生,当我心脏病发时冷静地拨打她的工作电话。

直到第三次,电话终于被接起。

然而,等待我的却是她的责备:“别闹了,我这边有急救病人,别拿心脏病开玩笑,行吗?”

电话那头,背景嘈杂中夹杂着江宇沉带着感激的话语:“谢谢栀念姐,你又救了我一次!”

大脑一片空白,我已无暇顾及争吵,立刻转向拨打急救电话。

但接线员传来的消息却让我心沉谷底:“先生,离您最近的医院,最后一辆救护车也被派出去了,我这就协调其他医院派救护车过去。”

就在这时,手机上弹出的新闻推送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医术精湛的女医生成功抢救一个抑郁症患者。

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江宇沉第99次因为抑郁症自杀。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急救药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我艰难地给林栀念发送了最后一条短信:祝你和江宇沉白头到老。

1.我发现自己身体僵硬地蜷缩在客厅的地上,就像一尊静止的雕像。

尽管呼吸已经停止,但我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对生命的深深眷恋与渴望。

我的右手紧紧攥着左边胸口处的衣服,身体周围散落了一地的药片和药盒,其中却没有速效救心丸的影子。

原来,我已经死了。

十分钟前,我在吃了晚饭之后,突然开始心悸,呼吸困难,我知道我大概是心脏病犯了。

我急忙在急救药箱里翻找着速效救心丸,我甚至将药箱整个翻空都没找到那个小小的药瓶。

我感觉到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甚至浑身冒冷汗。

我颤抖着拿起手机拨出第一个求救电话,给我冷战了多日的未婚妻林栀念。

今天是她在医院里值班,她的医院,距离我住的地方只有五分钟的车程。

话筒另一端传来了一阵不带情感色彩的自动回复:“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垂下眼帘,再次核对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那确实是林栀念给我的,她专属的工作应急联络线。

回想起林栀念把号码交到我手中的情景,她满脸认真地说:“卿与,这是我工作的电话,24小时开机,你不会联系不到我的。”

“除了日常工作的同事,就只有你知道这个号码。”

“你可以把它当成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求助信号,无论何时,只要你打,我都会接。”

我指尖已近乎无意识地滑向了紧急服务的按键120,但在最后一刻犹豫了,还是决定再给林栀念一个机会。

主要是因为,她的医院距离我最近,即便我打了120,也是她的医院派医生过来。

还不如直接打电话给她能更快解决问题。

漫长的等待声中,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急促回响。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被接起,传来了林栀念夹杂着些许不耐的声音:“季卿与,我正赶去救人,你有什么就快说,别耽误我的时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又拨通了她的电话,而且是第三次,这次完全是出于本能。

我使劲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拼命想要呼吸,却感觉鼻子像被堵住了,根本吸不进气。

林栀念似乎没察觉到我的呼吸有多困难,见我不出声,她更加焦急地催促起来。

“栀栀,我心脏病犯了,你能来救救我吗……”我艰难地从充血的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但还没说完,就被她愤怒的声音打断了。

“季卿与,你能不能别再无理取闹了?”

她语气里满是无奈和责备。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和喻沉之间清清白白,他只是我的病人,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现在还拿心脏病来开玩笑,你不觉得过分了吗?”

这时,背景声里传来江宇沉带着哭腔的感激声,他似乎在向林栀念表达着感激:“我还以为栀念姐不会管我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2.他们之间真的没有超越医患的关系么?

我在心里质问着自己,也在质问着林栀念。

这一年来,林栀念的那个值班手机总是没完没了地响,不管是白天还是深夜,只要铃声一响,她就会立刻从睡梦中醒来,毫无怨言地穿上外套冲出门。

我原本以为,那是因为她升职后工作更加繁忙了。

但直到有一次,我无意间瞥见手机屏幕,上面总是闪烁着同一个名字——江宇沉。

直觉让我警觉起来,我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我悄悄查看了林栀念最近的通话记录,发现真正的工作电话少得可怜,而江宇沉的名字却频繁出现。

我交往了六年,即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对其他男人的求助总是那么积极,随叫随到,无论何时何地。

而我,在真正需要她的时候,只打了一次求救电话,却换来了她的责备和不耐烦。

这多么讽刺啊!

最后,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断线声,林栀念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趁着尚且还有意识,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

果然,接线员在确认了地址后,告诉我这个任务会交给林栀念所在的医院处理。

“什么!

医院最后一辆车也被派出去了?!

还这么远,为什么不能让就近的医院去!”

“不可能!

林医生不会这么草率!”

他听起来也很不满,手指在桌子上敲得咚咚响。

突然,他那边没了声音,我猜他是发现我能听到,所以按了静音。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拿起话筒,语气中带着歉意:“真的很抱歉,先生,现在离您最近的医院救护车全都被派出去了。

不过请您放心,我已经在协调其他医院了,请您保持电话畅通。”

我感觉头越来越沉,不得不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两把,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焦急地问:“还要等多久?

我真的怕坚持不住了。”

接线员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告诉我:“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您附近的医院带着最全的急救设施,他们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到,最晚不超过15分钟。”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急救药箱,心里陡然生出绝望。

突然间,手机屏幕弹出一则新闻,标题是急救医生带领团队迅速行动,成功挽救了一个自杀的抑郁症患者,还附带了好消息的字样。

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如果没记错,这已经是江宇沉抑郁自杀的第99回了,这个借口我都听得耳朵生茧了。

回想起一个月前,我们原本计划好的订婚宴,简直是一出闹剧。

那天,我左边坐着不辞辛劳,坐了几十小时硬座从外地赶来的父母;右边则是满脸不屑,用鼻孔看我的未来岳父岳母。

两边的亲戚都围着我们,气氛尴尬至极。

桌上摆满了林栀念特意为我预订的菜肴,都是我喜欢的。

服务员还端来了藏有戒指的蛋糕,看得出来她为此花了心思。

然而,当证婚人拿着林栀念写的证婚词,尴尬地站在台上时,主角林栀念却迟迟未出现。

我真的不确定,她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

宴席在一片混乱中结束,林栀念直到最后才发来一条冷冰冰的道歉短信,说是因为临时有病人不能到场,承诺忙完就回来。

可结果呢,她彻夜未归。

更讽刺的是,凌晨三点,江宇沉在他的微博小号上更新了动态,字里行间都是对林栀念的依赖和感激,仿佛每次的抑郁自杀都成了他们情感升温的契机。

3.微博上有一张配图,是两只手握在一起,紧紧相扣的样子。

交叠的那只纤细小巧的手的手腕上,还戴着一条我再眼熟不过的手链。

隔天的夜晚,林栀念满脸疲惫地回到了家。

我没有选择大吵大闹,而是尝试以平和的心态和她聊起我们六年的感情,以及她和江宇沉之间那些超出工作界限的联系。

她沉默不语,只是手指不停地动着,时不时地低头查看并回复那个工作手机上的消息。

我的目光则无法从她的手腕上移开,直到不经意间,我注意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框备注。

喻沉后面还跟着一个爱心的emoji。

那一刻,积压已久的憋闷和委屈仿佛就要爆发出来,但林栀念的一句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怒火:“能不能别吵了,大男人别像个泼妇似的。”

她让我保持冷静,而我,也确实冷静地做了决定,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我们刚装修好的新家。

接线员并不知道我内心经历了多少挣扎和失望,他仍在电话那头努力安慰我:“先生,请您撑住,我们的医生正在赶过去的路上。”

我看了看时间,五分钟已经过去了,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我好像,根本等不到他说的15分钟了。

死亡来临的前一秒,我却异常平静。

我躺在地毯上,看着周围散落一地的药品,绝望褪去,莫名其妙地生出解脱。

意识消散前,我在想,如果林栀念知道她错过了救我的最佳时间,她会不会后悔。

不久后,身处城市另一端的林栀念手机响起,一条短信提示进入了他的视线。

或许是我的求生欲望异常强烈,我的意识竟随着这条短信,仿佛穿越时空般来到了林栀念的身边。

她所在的场景热闹非凡,江宇沉满脸惊恐,紧紧抓着林栀念的手。

林栀念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不停地安慰:“答应我,别再做傻事了,无论多难,我都会在你身边。”

周围,林栀念的同事们相互交换着复杂的眼神,虽有不满却敢怒不敢言。

这时,新来的护士沈莘,鼓起勇气走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胆怯:“林医生,20分钟前急救中心来电话,有病人心脏病突发,我们该走了吧!”

我认出了沈莘,她是刚来的小护士。

林栀念显得有些烦躁,她帮江宇沉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正色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让医院另外一台救护车带着有经验的医生去就好了,不是非要一定等我的。”

沈莘面露难色:“可是刚才急救中心说,医院里另外一台急救车也去拉病人了,您把最后的一台救护车和许医生一起叫过来救江先生了。”

林栀念误以为沈莘在质疑她,恼怒地反问:“你在质疑我?

两边都是人命,我当然要按轻重缓急来处理!

你要是想急着等病人给你送锦旗,现在就可以走,没人拦你!”

沈莘性子直,说话也带着点阴阳怪气:“这跟送锦旗有什么关系啊,您是医生,又是领导,您带着我们救英雄,没等到小姐夫开怀,我们怎么好擅自离开啊……你胡说什么!”

林栀念脸色骤变,大声喝止。

气氛瞬间紧张,眼看就要发生冲突,江宇沉拉住了林栀念的衣袖,安慰她:“栀念姐,别生气,沈莘也是想去救人,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

说完,他转身向医护人员深深鞠躬,眼中含泪却坚定地说:“真的很抱歉占用了大家的宝贵时间,真心感谢每一位的帮助。

我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好好活下去,不再辜负大家的期望。”

这时,许烬翻了个白眼,嗤笑地小声嘀咕:“傻B,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直到这个时候林栀念才带着人离开。

但是,我亲爱的未婚妻,我早就咽了气。

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4.林栀念和江宇沉紧紧挨在一起坐着,显得格外亲近。

江宇沉故意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提起我说:“栀念姐,季哥刚才不停地打紧急电话给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栀念不屑地笑了两声:“他能有什么事?

放着好好的家不住,非要自己出去租房子住,自在得很呢!

刚还跟我说要走了,估计是回他爸妈那儿去了。”

虽然江宇沉脸上满是担忧,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得意。

“不会是因为我吧?

栀念姐,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的订婚宴的。

你把他的地址给我,我亲自去跟他道歉!”

说着,他还微微红了眼圈。

林栀念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头:“是他自己太固执了,不关你的事。”

她坐直了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偷偷瞄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我刚刚发的短信:我走了,祝你和江宇沉白头到老。

过了一会儿,林栀念突然笑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打起来:你走去哪儿?

抹茶想你了,最近吃饭都不好好吃,下班的时候你来接我吧,我们一起回家。

抹茶是我和林栀念一起养的暹罗猫。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急刹车,两人因为惯性猛地向前一冲。

江宇沉不满地抱怨:“怎么开车的啊,差点撞到我头!”

林栀念没顾上捡掉在车座下的手机,直接拉开车门冲了出去,那句话还留在输入栏里,没来得及发送。

急救中心的副主任从楼道里出来,见到林栀念面色阴沉。

他将急救箱砸到林栀念的怀里:“你知不知道离患者最近的医院就是我们医院,你明知道另外那台救护车刚开出去救人,你就应该留在医院待命!

结果呢!

你把最后一台救护车也带走了!”

“中心现从15公里以外调人和救护车过来!

你知不知道病人已经错过了送医院抢救的时机已经去世了!”

“林栀念!

你知不知道这个医疗事故有多严重!

你还想继续当医生吗!”

林栀念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带着些悔意:“对不起,我因为刚抢救完一个病人才赶过来的,路上确实花了点时间。”

主任见到林栀念这样,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僵硬地让她赶紧回医院。

林栀念点点头,刚准备回车上,主任注意到了坐在车里的江宇沉,原本缓和的语气瞬间变得严厉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要抢救的病人?!

你放着正经病人不救,跑去陪一个装病闹自杀的小崽子玩过家家?!”

“林栀念,你的私生活怎么样,我管不着,我也懒得过问,工作时间就别玩情趣!

再说了,你一个马上要结婚的人,还不收收心吗!”

林栀念没说话。

这时,担架抬着我出了楼道,我的脸上盖着白布,垂在担架外的手上还戴着一枚戒指。

林栀念脸瞬间就白了,随后,僵硬地摸了摸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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